“獨飲哀愁空一醉,烈酒灼灼踏心碎。金樽斜灑奈何恨,敢問胡笳奏別離。”
靖雲王子心弦猛然亂了,舉目處,是皇後嬌媚嬈嬈的笑聲,低頭時,卻是柳怡柔的哀怨悲徹!公孫淩則是在皇後和梁貴嬪的勸酒之下,已然熏熏醉了!酒壺斜傾,瓊漿玉液入金樽!一杯道盡帝王樂,一杯裝滿妃子恨……
“皇上,臣去方便一下……”
借口雖然拙劣,但對於飲樂的公孫淩自然是大手一揮,放行!憑著記憶,他摸黑走到了未瀾殿外,隱隱約約中,果然是女子哀怨的哭聲……
顧忌著兩人身份懸殊,他沒有貿貿然進去,隻是應了詩中的那一句“敢問胡笳奏別離”,從懷中拿出了胡笳,吹奏著悲歌一首,《別離怨》……
胡笳一曲,斷了心腸,如泣如訴的聲音落入柳怡柔的耳膜,更是讓人感到綿延不絕的悲傷!
“鸞鴛,是誰在吹奏胡笳?”
鸞鴛朝著外麵瞧了瞧,答道:“娘娘,天黑看不清楚,那人可能在殿外!”
柳怡柔拭幹眼角的淚珠,“咱們去瞧瞧!”
當主仆二人沒有點燈,借著微明的月光,瞧清楚了倚著宮牆的赫連靖雲!
“靖雲王子?”她吃驚的看著赫連靖雲,“宴會結束了嗎?”
“沒有,我隻是感歎,想來安慰你罷了!”
柳怡柔心頭一暖,笑了笑,“我沒事……多謝王子關心!”
赫連靖雲見她稍稍有些開懷了,唇角也微微揚起,“如此便好!不過娘娘的文采到也讓靖雲佩服……”
聽他這麼一說,柳怡柔敏感的便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心思當即由悲戚化成了淩厲,“什麼文采?”
赫連靖雲抿唇一笑,念出了那首詩:“獨飲哀愁空一醉,烈酒灼灼踏心碎。金樽斜灑奈何恨,敢問胡笳奏別離。”
聽他說完,柳怡柔便暗呼:“不好……定是落入了圈套了!”
思索對策之間,便聽到耳旁一陣輕笑:“妹妹和王子好興致啊!”
皇後果然帶著一行人來了……
靖雲王子臉上陡然現出不解,繼而麵具下麵那一雙冷眸閃出一抹淩厲。柳怡柔唇角揚了揚,走上前了幾步,將靖雲王子擋在了身後,並笑著給皇後施禮:“臣妾參加皇後娘娘……”
皇後上前拉過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妹妹不必多禮……”探身瞧了一眼赫連靖雲,一身朦朧月華,白色大裘映襯著臉上那一抹金色的冰冷,美豔卻又妖媚……
“王子也在啊?”皇後笑意盎然的瞧了一眼靖雲王子,卻被他冰冷的眼神凍得心中猛然一寒。
“姐姐誤會了……”柳怡柔笑著,卻是直直的看著皇後。不躲閃什麼,也不避開什麼!
“宴席上,妹妹先是借口醉酒離了席,卻沒想到王子隨後也離了席!你們二人私自在這幽會!當本宮的眼瞎了嗎?”
鄭皇後口氣並不淩厲,而是柔柔軟軟,彷佛是在說著一件芝麻大點的小事!可她的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柳怡柔,國母那種壓迫感給人一種壓頂的感覺!
“既然姐姐這樣誤會了妹妹,那麼不如到皇上麵前去評評理!也好證明妹妹的清白……”
皇後沒想到柳怡柔竟然會主動提出去見皇上,她心中一頓,而後仰起頭,對侍候在一旁的小海子淩聲說道:“小海子,速去宣德殿稟告皇上,說本宮和淑妃娘娘又要事相奏!”
小海子瞧了一眼皇後,即刻領命:“是……奴才這就去通傳!”
不到半個時辰,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到宣德殿舞姬正在跳舞,公孫淩和赫連淵時不時的低頭交談,卻聽皇後和柳怡柔齊齊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靖雲參見皇上,參見父王!”赫連靖雲的聲音冷漠的聽不出什麼起伏,他是真不怕還是太過於胸有成竹,皇後忍不住的朝他看了一眼……
公孫淩懶懶的掃了他們一眼,“都起來吧!”
禮畢之後,皇後笑著走上前了幾步,“剛剛臣妾出來,瞧見妹妹和靖雲王子詳談甚歡,就自作主張也將他們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