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莫名急躁了起來,不安和恐懼占據了心頭。他驚慌卻又無功的瞧向天窗,除了那一抹天空的藍色,卻是再無他物……
柔兒……是不是柔兒出了什麼事?
他開始在這個鐵籠子裏麵走來走去,手鐐和腳鐐在地上被拖來拖去,一隻鳥落在了天窗旁邊,像是要搭窩一般,吐出了一個小棍,然後又飛走了!
公孫琰目光追隨了那隻鳥好遠好遠,可最終仍舊是無力的落在了自己的腳鐐上,一聲訕笑,繼而是無力的搖頭……
眼眸終於落在了那個小棍上,心緒猛然被吊了起來。他心情忐忑的拾起了那個小棍,果然是空心的,抽出薄紙一張,上麵寫著四個字,“安好,勿念!”
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又瞄了一眼紙條,瞳孔驀然大了許多,眼睛中震驚夾雜著安慰,擔憂中透出放心……
太熟悉那個筆跡了……所以,心安了!
入夜之後,太皇太後宣召皇上,柳怡柔倚著床,想著還在大理寺的公孫琰,不自覺的撫著小腹,滿是心酸卻又夾雜著歡喜,卻是止不住淚水,嘴唇翕合之間,喃喃的吐出了那個名字……
“娘娘,太醫院的內侍來送藥了!”
鸞鴛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帶著絲絲的緊張,可惜柳怡柔的心思全部都在公孫琰身上,並沒有聽出她的不妥!
“把藥倒在外麵的花池裏!”
“可是……”
聽到柳怡柔的聲音,鸞鴛心裏一緊,到嘴邊的話也不敢說出來!
怯怯的看了一眼端著藥碗的“內侍”低下頭卻是沉默不語了!
“娘娘……”
小內侍端著碗上前走了一步,他的聲音並不像其他內侍那樣尖細,雖是細細的聲音,但尾音就露出了粗獷的感覺,聽著前麵的細聲,倒是讓人感覺他是被人捏著喉嚨的……
柳怡柔起了身,撩開了珠簾,婀娜的身子緩步走了出來。
小內侍見她出來,兀自笑了起來……
柳怡柔向鸞鴛使了個眼色,鸞鴛意會到她的意思,便遣散了店內侍候的宮女和內侍,為了避免落了別人的口實,她關上了門,雖說是沒出大殿,卻是守在了門口……
“阿懿……”
柳懿脫掉了箍在頭上的帽子,挑了挑眉,眉間盡是擔憂,“聽今天當值的太醫說姐姐身子有些不舒服?有無大礙?”
柳怡柔搖了搖頭,“無礙……”說完,抬頭看了看柳懿。
“太皇太後召皇上,怕是要商量顏王的事!”
柳懿想了想,還是將自己心裏的擔憂說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太皇太後眼中也容不下他嗎?”
“嗬嗬……”柳懿輕笑了出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太皇太後是替王爺求情的……”
他的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柳怡柔登時猶如五雷轟頂一般,腦子中一片混亂!立刻呆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仿佛中了魔怔一樣……
柳懿見她如此,慌忙去拉她,卻見柳怡柔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落下……
“姐姐……”
他攬過柳怡柔,害怕的叫著她。
柳怡柔扶著他的手臂,泣聲說道:“太皇太後這是要製他於死地啊……”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我或許有法子也已救得了王爺……”
猶如溺水的人忽然看到了一根救命的木頭,猶如饑餓的人臨死前被灌了一碗稀粥。柳怡柔看向他,雙手顫抖的拽著他的衣袖,嘴唇有些哆嗦的問道:“什麼法子?”
“去匈奴求救……”
柳怡柔驀地瞪著眼睛看向他,而柳懿也是一臉的苦惱。
“我知道,這個法子根本就算不上是個法子。但是王爺的身份在那放著,他是大晉王朝的王爺,但他也是匈奴公主的兒子,更是匈奴王的外甥……我派人去匈奴打探過,匈奴王和公主的感情很深,或許念及妹妹可憐,他會同意……”
“如若匈奴趁機作亂,那你我就是大晉的罪人……”
柳怡柔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對於這個法子,她很想去試試,但又怕惹來禍端!
“我會盡力說服匈奴王救人的!”
柳懿瞧著滿臉苦悶的柳怡柔,說出了既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的話!
柳怡柔仰著臉,瞧著他眸中盡是堅定,心弦微微波動。終於還是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