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公孫琰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輕聲笑了出來,“為什麼是我?”看似詢問的話語,語調已然冰冷至極,琥珀色的眼眸斜斜掃過這幾位王爺,寒冰似的目光像利刃似的彷佛要將人穿透……
“你最合適……”一直沒有說話的齊王開了口,公孫琰抬眼望了他一眼,示意他往下說。
公孫冏眼光有些飄渺的望著窗外,思緒彷佛不知飄向何處,可身上散出的戾氣卻是不能讓人忽略的。
“你是先帝最倚重的皇子,卻也是先帝最為忌諱的皇子,在先帝的十八位皇子中,你,文能舞墨,武能弄槍!你卻諳知為臣之道,明哲保身,心機恐怕不會輸給任何人吧?”
“嗤……”公孫琰嘴角仍是噙著笑,沒有說話。“各位請回,起兵之事休得再提……”
公孫琰做出一個送客的動作,臉上的笑意卻漸漸冷卻了下來,趙王和汝南王對視了一眼,拱手說道:“如此,便先告辭了!”
齊王仍是定定的看著他,嘴角藏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對著公孫琰拱了拱手,便出去了。
剩下的公孫瑋,看樣子仍是想要勸說公孫琰,公孫琰冷眼瞅著他,和他耗上了。
公孫瑋一甩手,開口說道:“三哥不知嗎?皇上他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違天意!”
說完,試探性的看了看公孫琰,見他隻是挑著眉,麵上仍是如月光般的清冷,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公孫瑋跺了跺腳,沉下聲來:“且不說他納了父皇的妃子,就說他效仿夏桀,殷紂,周幽,昏庸無道,荒淫無道。聽不進眾臣諫言,倒對狐狸精的媚言聽計從,在這樣下去,我大晉的江山何在啊?”
“五弟,你最應該知道的,如今執掌朝政大權並不是皇上,而是太皇太後……”
聽到公孫琰如此一說,公孫瑋臉上隱隱現出暴戾之氣,“太皇太後這幾年是如何對待咱們公孫家的子孫,暗的不說,光是汝陽王公孫澗,南陽王公孫良,這些無一不是因為一點的小事而被斬,先皇所封十八位諸侯王,如今在朝中受到重用的沒剩幾個了……無不是被太皇太後找借口不是處死就是流放了……”
公孫琰嘴角噙著的笑意越來越淡,最後化作了一抹嘲諷停留在唇邊。
那日,公孫瑋走之後,公孫琰次日便向皇帝告了病假。
直到一個月後,他躺在床上,門口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他不覺挑了挑眉,“唰”的一聲,門簾被撩了起來,公孫瑋大踏步的床了進來,一臉氣極敗壞耳朵表情,進門就嚷嚷了起來:“他楊子章果然反了……”
公孫琰表情淡淡的,並沒有說話,仍是斜倚在床上,公孫瑋在床前坐了下來,大咧咧的說道:“三哥,你這病要裝到什麼時候啊?”
公孫琰感覺眼皮微微跳了一下,“皇上下旨了嗎?”
公孫瑋跳了起來,“梁貴嬪病了,皇上哪有心思管這些啊!不過……”
說到這,他看了公孫琰一眼,公孫琰口氣清淡的接口說道:“太皇太後下了旨吧?”
公孫瑋愣了一下,不自覺抬眼望向他,隻見公孫琰那琥珀般的眸子中藏著星光點點般的清冷,拒人千裏之外,卻又洞悉世事,閃動的瞳仁,玲瓏剔透。
公孫瑋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唇,“太皇太後下旨,命趙王為欽差,前往城外宣旨撫恤三軍……”
“嗬嗬……隻是撫恤嗎?”公孫琰嘴角扯出一個狡猾的笑意,公孫瑋的心莫名的漏跳了一拍。
“隨我進宮吧?”公孫琰直直的看著他,“我想這事,太皇太後應該給咱們公孫家一個交代了!”
長樂宮中,太皇太後倚在雪白的狐裘上,手中的佛珠卻在一顆顆的轉動。
“孫兒公孫琰……”
“孫兒公孫瑋……”
“見過皇祖母……”
太皇太後睜開微眯的眼,眼角斜斜掃了他倆一眼,略顯疲憊聲音說道:“起來吧……”
這邊公孫琰和公孫瑋剛站起來,忽聽小太監來報:“皇上駕到……”
公孫琰和公孫瑋又急忙俯身迎駕:“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惠帝低頭眯了他倆一眼,“平身。”深沉的聲音聽不出帶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