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府拜完天地,他牽著紅球繡帶,杜芸娘牽著另一端,杜銘看著他們終於喜結連理,臉上洋溢著笑容。
柳常鳴接杜芸娘來到大院,又在中堂拜天地,柳秉章也是心花怒放。
新郎入洞房前往往都是要鬧洞房的,今天鬧洞房的是一群“瘋狗”,說的一點也不為過。
酉時,客人都做好了,正堂次席坐的是杜銘,其中一名朝廷官員,三朝元老,又是當今皇帝的老師,在朝為官剛正不阿。當初提拔了柳秉章,算是柳秉章的老師,他坐首位誰也沒有異議。
因為柳秉章這邊親朋好友很少,婚事定得太突然,其餘都是朝廷一些與杜銘交好的官員,其中就有皇帝寵愛的貼身太監,本來他應該坐在首席,但是他的年紀小,沒有資格坐,同時他與杜銘交情不錯,坐了二席,也是理所應當。至於其他席位也是按照交情與親疏安排的,飯局本來是和氣。
突然這一切被陸振的到來打破了,陸振竟然帶領他的錦衣衛官衛來,眾人都盯著他。
陸振抱了一拳,嘴角露出笑意,說道:“張大人,好久不見了!”。這位張大人自然就是首席的老者,那老者瞅了一眼,沒有回答他。陸振還是一副笑嘻嘻的臉色,他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
他又繼續說道:“姨父,你也太不給我麵子了,好歹我也是你的外甥,芸娘的表哥。她成親了,你也不來說一聲,非得我今天厚著臉皮來討杯喜酒喝。”。杜銘“哼”得一聲,也是沒有回答他,臉上都黑了起來,好像聽到他這句話特別沒有麵子。
這時,柳常鳴和杜芸娘出來敬酒,陸振一看杜芸娘眉目如畫,貌美如花,嗬嗬笑道:“表妹,你今天真好看。”。
眾人聽到這句話都“噗嗤”一笑,杜銘也低下頭,柳秉章看著他不敢發作,柳常鳴心裏氣急敗壞,考究今天客人都在這裏,如果翻臉無情的話,等於得罪了這些客人,畢竟人家是來喝喜酒的。
於是柳常鳴吞下了這口火氣,說道:“陸千戶既然是我妻子的表哥,我理應叫你一聲,表哥。都怪手下辦事不力,竟將你忘記了,來請上座。”。杜芸娘聽他這樣說,心裏也不是滋味,知道他在忍耐。陸振聽到柳常鳴說“手下忘記了”,心裏呸的一聲,明明就是自己不請,看見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前這樣客氣,他也找不到理由發脾氣,就坐下了。
待柳常鳴將客人一一敬完酒後,臉色通紅,本來就是酒量不佳,陸振知道他的酒力不行,心裏暗下注意。站了起來,對柳常鳴說道:“表妹夫,上次是我魯莽,不留意竟……竟然打斷了你的琵琶骨,你現在沒事吧?”。眾人又是議論紛紛,杜銘更是臉色難看,柳秉章從來不知道這件事,回想一下柳常鳴用左手練劍,知道這件事他說的不假,但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也不好意思向柳常鳴詢問情況。
柳常鳴知道這件事一直都是自己的“傷疤”,正欲發作,杜芸娘按住了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他想了想,點點頭答應了,陸振看見這個情形,臉色一下子慘白。
柳常鳴臉露微笑,說道:“不容千戶大人掛心,我現在安然無恙!”。
陸振說道:“這樣最好,我一直過意不去,看見你已經痊愈了,我也放心了。來,我敬你一杯,就當賠罪!”。說罷,倒了一杯酒,飛身拋出,這顯然是試試柳常鳴反應能力。
柳常鳴旋身一接,左手夾住那杯酒,一滴也沒有灑出去,這其中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那張大人看了看,笑道:“從儒啊!真是虎父無犬子,令郎竟然有如此了得的功夫,厲害厲害!”。柳秉章聽了他的誇讚也是滿心歡喜,嘴上說道:“皮毛功夫,不值得一提。”。
陸振看見他的左臂反應能力如此迅捷,暗自佩服,知道如果今日發作,不一定能占上風。而且如果與柳常鳴動手,必定得罪了在場的所有人,這些都是柳常鳴請來的客人。尤其是那位張大人,在朝廷名聲頗重,如今他如此器重柳常鳴,如果與柳常鳴動手,以後指不定被他欺負。考究之後,他決定就此作罷。
真是:豺狼為情所困,虎豹由情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