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柳常鳴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神情還是有點緊張,人往往在不確定的情況下,猶豫不定的時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他也有不肯定的時候,但是沒有這次這麼緊張,他是十分在乎的。
柳秉章遞給柳常鳴一封信,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是杜大人的親筆書信,你看看,哼,你幹了什麼回事?”。
柳常鳴還以為可以得到一片讚賞,至少以為張員外會向他解釋清楚這件事。未曾想,落花無意,流水無情,討來的卻是責罵聲。
這封信,柳常鳴不用看也知道這是杜銘來興師問罪,當初離開北京,他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杜芸娘不幫忙,反而吃鼓邊風。
他還是忍不住拆開了這封信,畢竟每個人心裏都有一點好奇心,柳常鳴也不例外,他倒想看看這個“未來嶽父大人”是如此將自己說的不堪入目。
隻見:“從儒兄,見字如麵,早聞俠名。愚弟小女與令郎交好,窺其秉性,甚得我心。歎愚弟小女糊塗,懷有令郎子嗣,為避俗嫌,可請迎駕京城一聚,商量婚姻大事!愚弟旌之書”。其中“從儒”,“旌之”分別是柳秉章,杜銘的字。
柳常鳴轉悲為喜,心裏滿心歡喜。柳秉章本來也不答應這門親事,畢竟張員外這麼一大戶人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算張家人不說閑話,那廣州府左鄰右舍指不定什麼時候議論紛紛。可是他聽說杜小姐已經懷有柳家子嗣,心裏竊喜,雖然不符禮法,但還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其中這封信說:“懷有令郎子嗣”,這句話柳常鳴是萬萬不能答應,解釋道:“爹,芸娘和我是清白的,她沒有懷孕。”。
柳秉章聽了他的話,以為他又要推卸責任,說道:“混賬東西,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連杜大人都親口承認了,難道他會用他的寶貝女兒的清白來騙我,我告訴你,這次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去京城成親。”。
柳常鳴也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麼會弄成這樣,但是他反而高興,至少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讓自己的爹答應了這門親事。
離開之前,總是要準備好細軟包袱的,奶媽吩咐上下準備好去京城的物什。
三行馬車,緩緩出動。柳秉章曾經為了柳常鳴的親事花費一年俸祿,未曾想他竟一走了之。如今,柳秉章看見這門親事總算是你情我願,竟然變賣祖宅為柳常鳴辦親事。
馬車走得很快,柳秉章父子還是拚命趕路,好像怕在路途耽擱太久,就多一份危險一樣。
越向北走,來到南昌地界,他們找了一間客舍休整一夜,隻不過他們發現這裏好像一切都是與眾不同。
至於到底為什麼?柳秉章這種老江湖也說不清楚,他隻吩咐大家晚上睡覺多留一個心眼,不要睡死了。
果然,子時三分,屋簷上“劈劈啪啪”聲響不斷,似乎有人在屋頂走來走去,如此輕功,眾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眾人開門看看如何情況。隻見“嗖”的一聲響,那黑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秉章關心柳常鳴,走進他房間問道:“你沒事吧?”。
柳常鳴搖搖頭,柳秉章舒了一口氣,那柳常鳴居然說道:“剛才三娘來了。”。柳秉章望了他的眼睛,一副純潔的樣子,不像騙人。
柳常鳴拿出一把匕首,說道:“這是她留下的。”。
柳秉章問道:“她為什麼不出來見麵?為什麼大半夜來?你們發生了什麼矛盾?上次看她送完那封信心情好像很難過,回來就說回去認祖歸宗,現在怎麼在這露麵了?”。
柳常鳴也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回答,為了不讓柳秉章知道那件事,淡淡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莫非她知道我要成親,送這把匕首作賀禮,爹,你別瞎想了,就是這樣,這把匕首是三娘的心愛之物,我看三娘不來相見可能有難言之隱。既然我知道她來過了,就不必見麵也可以。”。其實柳常鳴心裏也很害怕看見陳三娘,他知道這一生注定要辜負她了,他也知道他這一生注定要當這“負心漢”。
赴京的路還是馬不停蹄,柳常鳴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在南昌府知道了陳三娘的消息,更是揮鞭策馬。
這些常年待在南方的漢子,從來體會不到北方的寒冷,他們越來越感覺到冷了,就發現京城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