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杜芸娘一大早就叫了郎中來給柳常鳴把脈,這倒是讓柳常鳴大出意外。原來,三娘昨晚去找王鹿青救柳常鳴,這個消息傳到杜芸娘那裏了,那是杜芸娘心急如焚。後來,王鹿青回到杜府,已是三更半夜,打聽才知道,柳常鳴隻是小傷,已無大礙,杜芸娘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但是天色已晚,男女有別,所以一大早杜芸娘就差郎中去給柳常鳴看看。
郎中把脈開了方子,杜芸娘吩咐身邊的丫鬟賞錢,抓藥去了。柳常鳴一看她的臉色不太好,暗眼愁容,顯然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知道她為自己擔憂一晚,心情十分舒暢。柳常鳴細細地端詳著杜芸娘,隻覺她這幾日餿了,正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杜芸娘臉上泛紅,嬌羞地躲開了他的目光。
此刻,外麵回來的三娘一見二人似水如魚,黑著臉,心中“砰砰”直跳,躲在門外偷聽他們在說什麼?
杜芸娘輕輕問道:“再過三天就是中秋佳節,我想去“普姻寺”為我娘祈福,不知柳公子可否有空陪我前去?”。
柳常鳴心裏自然非常願意,估作為難的樣子,口道:“杜小姐,這個……這個嘛……”。杜芸娘本以為他會答應,未曾想一看他這麼為難,沮喪地說道:“我本該想到如此,不為難柳公子了,好了,不打攪柳公子休息,小女告辭”。三娘聽到此處,嘿嘿一笑,轉悲為喜,心想:“我就知道師兄不會三心二意,看來你是自作多情了。”。
柳常鳴拉住了她,故意咳了咳嗽,杜芸娘立馬軟了,為他捶胸拍背。此刻,柳常鳴一把握住她的手,輕輕地說道:“芸娘,我答應你,我剛才和你鬧著玩的,你知道嗎?直從杜府那晚一別之後,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眼裏,夢裏,腦海裏都是你的身影,驅之不散;那日不辭而別,因為我怕見到你就不舍離開。”。杜芸娘被他的肺腑之言感到流淚了,同時流淚的還有屋外的陳三娘,她始終都沒有想到柳常鳴會這麼說,如果不是親耳聽見,她決計不會相信。
這時,薑育洗漱完畢,從屋裏出來,看見三娘提了一籃子的早點,嚷聲道:“我說三娘妹妹,你買這麼多的早點是給我買的吧!我看有些人已經吃飽了,不需要你的早點。”。
說罷,哈哈一聲,三娘又急又氣,杜芸娘知道三娘聽見柳常鳴剛才說的話,羞紅著臉。柳常鳴不以為意地說道:“三娘,正好肚子餓了,來來來,我們一塊吃罷!”。薑育早已知道他們的“關係”,俗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似乎有意要氣氣三娘,折折她的銳氣,以雪昨日之恥。便說道:“我說柳兄弟,你前麵這麼一個大美人,看都看飽了,”。
杜芸娘此刻臉更加紅了,陳三娘氣得欲哭起來,但她還是強顏歡笑,說道:“師兄餓了,來來來,不然這粥涼了”。其實,三娘的心已經涼了,此刻太陽當空,她感覺十分寒冷,就像十年前一樣,自己淪為孤兒,孤苦無依,若不是師傅和柳家收留,她早就露死街頭。薑育看見三娘欲哭無淚,回想自己對單天雄一廂情願,他卻冷漠有加,深有感觸,此刻兩人感同身受,她垂下了頭,默默不語,或許她們都是一路人,都是在愛情裏迷路的人。
他們四個人一同吃的早點,單天雄喊著肚子不餓,沒人知道為什麼,因為沒人願意去猜,隻有薑育知道,因為隻有薑育願意去猜他的問題。四人都是勉強吃完早點的,尤其是三娘,一碗粥還剩十分八九。
早點過後,杜芸娘覺得待在這裏有些不方便,三娘完全一副仇視自己的模樣,薑育剛剛相識,沒有多大話題,囑咐柳常鳴要靜養後,就告辭了。
這幾日,三娘自從聽到柳常鳴向杜芸娘真情流露,與柳常鳴的關係也疏遠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竟躲在屋裏讀起《詩經》,《漢樂府》這些詩集來,柳常鳴不知所爾,隻有薑育知道,因為往往女人都是縝密的。到了中秋八月十五,薑育似乎有意要留住柳常鳴,不肯他離開,也許是那天杜芸娘的話她聽見了,也許她想幫幫陳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