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說我能掐會算,你一定不信。”淞婉調侃道。
“信,自然相信,我不相信任何人,也會相信姑娘,沒有哪個凡人能夠隔空取物,更沒有誰能夠救起將死的嬰兒。”老農誠懇地說道。
“西原當地很久沒有過兵罰戰事了,自然,軍隊裏也不會有什麼傷亡,你兒子活著,那是必然的。”淞婉淡然地說道。
“但願如此吧。”老農歎了一口氣,看著懷中的嬰兒,不再說話。
“爹娘,不孝子回來了。”正在老農沉默的時候,門口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有些顫抖。
“阿龍…”老人抱著嬰兒的手都在顫抖,久久不敢回頭,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怕一回頭又是一場夢。
“爹娘,孩兒回來了,這些年來隱居你們了。”另一道聲音響起,淞婉看到老嫗瞬間淚流滿麵。
“阿寬,我是不是在做夢?”老嫗直到兩個兒子已經站在了她的麵前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娘,不是做夢,孩兒真的回來了,這孩子是…”其中一個男子瞟了淞婉他們一眼,回過頭來問道。
“阿龍啊,這是你的一雙兒女啊。”老嫗聲音哽咽地說著,渾濁的雙眼中嵌出兩行清淚。
“多謝仙子…”老農站起,佝僂的身體對著淞婉一禮到地。
“老伯客氣了。”淞婉這次沒有扶起老農,安然接受了這一禮。
“阿龍,還不過來拜謝姑娘,若不是這位姑娘,別說這一雙兒女,就算是你媳婦兒,恐怕都保不住了。”老農嗬斥傻站在一邊的男子。
“不用了。”淞婉這才從嬰兒身上移開了眼睛,看向門口的兩個男子。
兩男一個身材魁梧麵容有些猙獰,盯著老人懷裏的孩子,滿眼的柔情,另一個就顯得有些白麵書生的感覺,怎麼看都不像是征兆沙場的人。
“璃文呢?”老農這才注意到,回來的是兩個人,不見自己的長孫。
.“璃文沒有回來,不過爹你放心,璃文和我們不在一起,我們征戰沙場,璃文年齡太小,在後勤部隊做事,從未上過前線。”比較魁梧的男人眼中沁著淚水。
“這麼多年未見,爹娘辛苦了。”阿龍上前對著二老深深一躬,眼中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阿龍,你們都長大了,翅膀硬朗了,能飛多遠就飛多遠吧,累了,記得回家。”老人背過身去,拭去眼角的淚水,不想讓人看到。
“你們這裏為什麼會有戰事?我在京都怎麼從未聽說過?”邵慕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麵罩寒霜。
“你們是京都來的?我們這裏常年征戰不斷,百姓苦不堪言,你們這些富家的紈絝子弟又怎麼會在乎我們這些所謂蠻夷之地的野蠻人的生死。”那個魁梧的男人一看就是對京都的那些人深深厭惡。
“阿旭,休得無禮!”老嫗一聲輕叱,單手抄起拐杖,一棍打在了阿旭身上,“若不是他們,你弟妹現在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劉旭無禮了。”劉旭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那樣的身材和相貌配上這樣的表情,讓淞婉實在汗顏。
“沒事,你隻要告訴我,這裏為什麼會常年都有征戰就可以了,我是京都的人,我也是紈絝子弟,不過,我卻可以給你們解決問題。”邵慕陰沉著臉說道。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麵,我以為你除了吃隻會玩呢。”淞婉覺得有些驚奇,也許這才是邵慕的真麵目。
“我們先進屋吧。”老農說著,抱著懷裏的嬰兒向著快要倒塌的屋子走去,“翠兒剛剛誕下麟兒,你就不要去產房了。”老農回過頭來對阿龍說道。
“是,孩兒知道了。”阿龍恭敬地說道。
“阿旭,幾年未歸,先回去看看你妻子,也告訴她家裏來了客人,讓她出來見見。”老農頭也沒回地說道。
“孩兒知道了。”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讓自己回去將常年語病在床的妻子帶出來,但是阿旭不敢多問。
幾人來到了屋中,劉旭很快帶著一個女子來到了正堂,給兩位老人行過禮之後又見過了淞婉幾人。
淞婉抬頭正對上女子的雙眼,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渾濁到甚至看不清原本的清明,女子蒼白的臉上寫滿了憔悴,沒有一絲血色的雙唇緊緊呡著,有些幹裂,發絲雖然如同枯槁沒有一絲光澤,卻被整齊地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