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頓在半路,一雙柔軟的手臂纏上他的脖子,微冷的香氣依飄鼻端,他有些幹澀的唇,被什麼柔軟芬芳的東西堵住了。
風承琰震驚,這是羽安第一次主動吻他,羽安居然會,主動吻他!
不過驚訝隻是一瞬間,他的頭腦馬上被那依偎而來的溫香軟玉衝得半模糊,隻剩本能。他本能的,一把環住羽安的腰,將她托起,完全貼在自己身上,一手扶住她的後腦,讓她更深的探上來。他的舌尖毫不猶豫的撬開女子的齒關,帶著十分的溫柔與十二分的熾熱,帶著這許多日的思念、眷戀,追逐糾纏,抵死方休。
過了許久,風承琰的手下移時觸到羽安背上的繃帶,那粗糙的觸感讓他的理智驟然回複了幾分,他離開了一點,啞著聲音低低道:“你還有傷,不該勞神,睡一會兒好不好?”
羽安將頭埋在風承琰肩頸間,微微喘息,好半晌才低聲道:“你既然知道錯了,便要記住,以後什麼事都要同我商量,絕不能瞞我,也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她的嘴唇貼著他的肌膚嗡動,吐息帶著未褪的餘熱,聲音即婉轉,又帶著點懶懶的魅惑,全然不似平時清亮,隻讓人覺得柔,覺得媚。
風承琰暗自吸了口氣,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僅剩的那點自製力也要潰敗了,連忙握住羽安的肩膀,讓她離開了一點,看著她的眼睛,點頭認真道:“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瞞你,也不會丟下你,凡事都同你商量,你不同意的我絕不會去做。”
羽安看他一眼,卻似是沒有明白他的苦心,又抱住他,抱的緊緊的,聲音有些悶:“母親的忌日那天,我跟哥哥一起回了趟北境,正好碰見了…”她頓了頓,“碰見了沐家主,我本來想,父母都在,許是天意,便向他們說明了我和你的事,還有將來的打算。我說等報了仇,就會放下以前的事,以羽安這個名字,好好的活下去。然後便遇見了諸葛漣。”
遭遇了這一切,羽安提到諸葛漣本該是憤怒而仇恨的,但她的語氣那樣低而平靜,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涼,“諸葛漣讓我真正看清了家族的嘴臉,他們,那些長老沒有危險的時候想利用我和你的關係,謀奪權勢,有危險後又毫不猶豫的把我扔下。還有沐家主,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總是沉默,總是猶豫,阿傑阿玉被殺他不管,長老利用我他不管,被人欺辱他也不管…隻有哥哥,整個家族隻有他是真心對我,可是他並不能做什麼,我們都太弱小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風承琰心中疼惜,不禁輕撫她的長發,溫柔道:“貴族門第裏的親情本就不值得期待,你還有我,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重的。”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問道:“既然是被諸葛漣抓了,你怎麼有機會逃出來?又怎麼落到了這裏?”
“我吃了‘星嘯’,與諸葛漣一戰,落敗後墜入森林……”
風承琰的身子一僵,聲音幾乎是氣急敗壞的,“星嘯?!你不要命了嗎?就算被擒,落到諸葛家族,我和學宮也還有很多辦法能救回你,你幹什麼要用這樣決絕的辦法?”
他想扳過羽安的身子,卻扳不動,羽安隻緊緊的抱著他,低聲道:“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決絕,我知道從諸葛家要人有多不容易,也知道你不容易,所以絕不會讓自己再給你增加負擔。”
風承琰身子又是一僵,他垂下頭,看著女子那一頭緞子般的長發,隻覺得心也似被泡在了溫水裏,即暖,又澀。
“我以前常做一個夢,夢見我掉進一個漆黑的森林裏,四周都是潛伏的野獸,各個都想將我吞進腹中,就像現在一樣。夢裏從來沒有人救我,我都是自己走,自己戰鬥,直到醒來或者死去。”她終於抬起頭,看著風承琰,伸手緩緩拂上他的臉頰,幾乎是小心翼翼道:“所以這不是夢,你確實來救我了,是嗎?”
風承琰呆了好半晌,忽然間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原來羽安懷疑這是在夢裏,她的親人棄她如敝屣,她的朋友太過弱小又遠在天邊,她是如此的孤獨又恐懼,以至於不敢相信真會有人能來到這絕地,與她共擔生死。所以她明明身體極度的虛弱和疲憊,卻還是這麼早醒來,還一反常態,主動獻吻,又這樣粘著他不肯放開,她隻是不安全感太重了,想要確認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風承琰一把將女子摟進懷裏,輕吻著她的長發,似是安撫,似是承諾,“是的,羽安,不要怕,這不是夢,我來救你了,你是我的珍寶,是我這輩子最最重要的人,無論何時何地,無論有什麼樣的危險,我都絕不會拋下你。剩下的都交給我好了,你隻需要好好養傷,所有膽敢傷害你的東西,我都會將它們,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