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靈力波動的時候,族長緊急召集了族裏所有有戰鬥能力的人,他們趕到懸崖邊時,正看到一個人影流星一般劃破天幕,墜入岩漿之中。
當時所有人,豈止是震驚,簡直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這片土地千百年都沒有外人踏足,這一天在黃曆上也不是什麼黃道吉日,如何就出現了外人?
但是那人掉進了岩漿,若他不是化境級別的強者,肯定是必死無疑的,被燒化的時候估計連煙都不冒。
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那年輕人居然活著出來了,他身披火龍的烈焰,一飛衝天,身影如龍矢矯。
她以為這個年輕人是神靈,強大、俊美、神秘。但他現在的樣子,隻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男子。他那麼自然的坐在樹下,似在思念什麼,月光和火光交替打在他挺拔的身體上,讓他看起來溫暖而真實。
是這樣一個人嗎?給他們帶來希望的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真好,真好……
炎飛忽然就哭了,嘴角還笑著,眼淚卻順著臉頰滑落。這一夜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像她一樣,笑著哭,哭著笑。
風承琰忽然回過神來,回神時手一握,那朵白蓮頃刻間縮回他的戒指。他看向身後,看到那麻袍的老人時趕忙站起來,微躬身道:“族長。”
說完他才想起雙方語言不通,搖頭一笑,從戒指裏抽出兩張紙,就著火光,寫道:“族長找我有事嗎?”
炎振點點頭,這麼普天同慶的時刻他也端著一張臉,表情比白日裏還嚴肅一些。他做了一個“跟我來”的姿勢,轉身向前走。
風承琰跟上,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往前走,漸漸遠離的喧囂,走上安靜的小路。穿過好幾片房屋聚集區,又穿過幾片田地和一片小樹林,走了一個多時辰,他們才停住腳步。
他們停在一片荒蕪的岩林之中。這裏沒有花草,隻有從地底長出的,嶙峋如刀的巨石。
風承琰很驚奇,並非驚奇這裏的地勢,而是靈力。就在他們停步的地方前麵,有一股極為濃烈的火靈力。
炎振伸出一隻手,在虛空一按,嗡的一聲,空氣中浮現出紅色的波紋,岩林中有火紅色的波紋一閃,刹那間點亮了夜空。
是靈陣!風承琰跟著炎振穿過靈陣,走上一條小路,這小路隱在迷宮一般的岩林裏,蜿蜒曲折如同羊腸。風承琰心中驚異愈勝,因他越往前走,就越發的覺得這個地方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濃鬱靈力聚集著,他的靈識已經相當強大,但仍然不能判斷這股靈力的屬性。
邊想著,他們已經走到一個隱蔽的洞口。這洞口是向下的,在小路盡頭,兩塊倒插如巨劍般的鋒利岩石中間,夜色中看來像是一隻巨獸張開的大嘴。
炎振半轉身,用手指在旁邊的石頭上寫了兩個字:“聖地”。
風承琰眉頭微皺,也寫道:“為何帶我來這兒?”
“你有資格進入這裏。”炎振指指洞口:“世上恐怕再不會有人比你更有資格進入這裏了。”
風承琰一挑眉,到嘴邊的疑問還是吞回了肚子,在手上燃了一團火,跟著炎振進入洞口。
洞口向下,初始的一段長而狹窄,勉強夠一個人通行。走了不到片刻,這窄窄的小路就結束了,麵前忽然出現了人為修鑿的甬道,平坦的白石鋪底,凹凸不平的山岩為牆,寬有五丈,長不見頭。
炎振停了片刻,在甬道前微微一躬身,手中的長杖微微一動,數團火球呼嘯著飛入甬道,依次點燃了石壁上的纏枝銅燈。
甬道裏一下子明亮起來,風承琰看到,甬道的兩側是有雕像排列的,那些雕像都是披甲執矛的衛士,每一個的動作和神態都不一樣,兩排長長的延伸出去,讓這條甬道頓時有了一種高貴端肅之感。
這孤島地下莫非有一座地宮?風承琰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炎氏一族在地麵上的建築都十分簡陋,各種用具也簡便粗糙,怎麼有物資建這麼一座地宮的?
除此之外,甬道明顯有塌陷和修補的痕跡,似乎曾經遭到過破壞,又被小心的修繕了。
炎振踏上白石,繼續往前,帶著風承琰一路走過甬道,在盡頭處左轉,然後再左轉、右轉……轉了十幾圈,空間越來越大,兩旁雕像人物的衣著越來越華美,足足走了一個時辰,他們才最終停下。
他們停在,一座頂天立地的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