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你們來說,我隻是一個工具而已,隨時都要準備好被利用!我真慶幸自己早早便離開了這個地方,現在至少還能跟你們拍桌子對吼!”羽安怒聲道:“收起你們那些心思,乖乖守著現在的基業,不要摻和不該摻和的事,祝你們長命百歲!”
她說完,轉身就走。
沐梵塵看了眼沐原城,想說什麼卻又止住,拳頭鬆了握握了又鬆,最後還是拱了拱手道:“父親,孩兒告退…不,是告辭。”
“你留下,年關將近,跟我回家族準備祭祀。”沐原城沉聲道。
二長老立刻附和:“梵梓小姐也該留下,已經大老遠回來了,難道不該在家裏過個年嗎?”
“你還沒死心?羽安的話說得不是很明白了嗎?她不回來,她有自己的人生!再說我們如何向風氏解釋梵梓沒死這件事?她在中原的名氣,會讓風氏懷疑我們背叛北境,投靠中原!”沐梵塵厲喝。
“這根本不成問題!關鍵是如果風家少主想要她,少主一派的長老們看中她的力量,那麼自然有大把的理由能解釋她為什麼還活著。”二長老針鋒相對:“如果把這件事交由家族長老們決斷,所有人都會同意迎小姐回族!”
“你威脅我?”已經走到樓梯口的羽安聲音驟然拔高,手心一翻手中已經出現一把巨大的白色長弓。那弓外形著實霸氣,自吃下寒暄草,羽安所有招式的威力都大幅度增加,這射天箭尤其變得強勢。
長弓出現的瞬間一支冰箭便射穿了方桌,堅硬的桃木應聲而碎,沐原城點地後退,二長老身前張開屏障,堪堪防住那支無形的水箭。
“你想幹什麼?家主還坐在這裏,你要弑父嗎?”二長老袖風鼓動,一張蠟黃的老臉漲成了醬紫色。
“我說了我已經不是沐氏族人。”羽安的語聲淬了冰雪,“別想用將消息傳開來威脅我,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就是當年的沐梵梓,你們仍然得不到想要的,因為你們既不了解風承琰也不了解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們誌在哪裏。”她話音一轉,看向沐原城,“你誌在哪裏?他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嗎?”
整個爭執過程沐原城都一言不發,麵無表情,羽安一直說“你們”,意思就是把沐原城算進去了,但她還抱著一絲希望,畢竟沐原城並沒有喝止她和沐梵塵,她出陵園的時候,他也沒有阻止,沒有提別的事。
沐原城的眉頭微微皺起,目光掃過在場三人,緩緩開口道:“時局混亂,沐氏一直以來的處世之道都是……”
他的話忽然頓住,因為樓梯上的羽安忽然捂住了胸口,臉色煞白。
沐梵塵一眼看見,驚道:“羽安你怎麼了?”
羽安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心悸,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讓她的心髒好像被人捶了一下,猛地一疼,然後就砰砰跳了起來,慌亂而驚悸。
風承琰遇到危險了,她幾乎立刻就做了判斷。自從她將氣運分給風承琰,他們兩個人就像是被一條線連在了一起,能隱約的互相感應,尤其是感應危險。
羽安立刻就把眼前這些爭端拋在了腦後,什麼家族,什麼長老,這一刻全都不重要了,她轉身就往樓下跑。
然而她忽然像被絆了一下,樓下三個人眼睜睜看著羽安,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羽安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她不是沒有站穩,沐原城開口的時候她稍微有點緊張,下意識要往下走一階台階,然後她就被絆住了,被某種線一樣的東西。
她站的地方離地不過兩米,隻來得及微微扭身,肩膀和後背撞到地麵,砰的一聲,地麵上蔓出一小攤血跡。
沐梵塵立刻衝了過去,把羽安從地上扶起,連聲問:“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摔傷?”
沐原城神色微微緊了緊,二張老卻嗤笑一聲:“還以為多厲害,結果連路都走不穩…..”
“這世上就是庸人最多,堂堂玄境修靈師,竟然還不如一個小姑娘。”一個細細的聲音忽然響起,大堂角落臨窗的位置,一個人緩緩轉過頭來,墨黑如緞的長發,素白的臉,眉眼細長,如月一彎,“我在樓梯上放了三根‘琴弦’,每一根都能像切豆腐一樣把人切成兩半,小姑娘在小腿被割傷的瞬間就察覺了三根琴弦的位置,落地時的那一扭身同時躲過了另外兩根。哎呀呀,那討厭老頭還對小姑娘大呼小叫呢,他都沒有看出剛才那一刻的玄機呀。”
這間客棧很小,大堂方圓不過十丈,客人隻有他們這一桌,從他們進門吃飯到現在,前門和後門都沒有任何人進出,除了羽安方才放的那一箭,這附近也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這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