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絕境逃生(1 / 2)

屋子裏寂靜壓抑的像一口棺材,微開一線的窗口吹進深秋的冷風,同樣微弱的光線從那裏照進來,將床邊微微擺動的流蘇的影子投在雪白的牆壁上。

宛如遊動的鬼魂。

羽安僵硬的站在桌子旁,頸後的寒毛豎起,而額頭汗珠滾滾。

她維持這個姿勢整整半刻鍾,那股尖銳而威懾力極強的靈力終於現出了源頭。床帳頂上,那個黑鬥篷的瘦弱人影悄無聲息的貼在床帳頂上,像是一塊黑色的裹屍布。可以想見,如果她沒能提前察覺,按部就班的脫衣上床,她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羽安還是要感謝那股氣運,因為身負氣運所以她對危機有一種超乎尋常的直覺,即便那個人沒有泄露一點靈力,甚至沒有呼吸,她也憑著那預言似的直覺感覺到了危險。她站住了,剛要做出防禦,一股強悍有詭異的靈壓悄然釋放,她被釘在了原地。她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唯恐一打破這微妙的寂靜,那人便會鬼魅般出現,將她一刀封喉。

“你不是他。”夜色中響起尖細如鳥鳴的聲音,竟是對方先維持不住。

羽安全身肌肉一鬆又重新繃緊,她手上出現雪白的匕首,交叉雙手格擋在身前。她已經明白了,這確實是風承琰的房間,那個人潛伏在這裏是要刺殺風承琰,她誤入此地,刺客看到獵物被調換,又因她的警覺,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下手。

她盡量鎮定而冷淡的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殺他?”

沒有回答,那一襲詭秘的黑鬥篷忽然消失了。

羽安調動了肌肉裏最大的潛能,她猛地蹬地後退,後退的同時側身格擋。黑色的長刀從上劈下,將她用來格擋的冰匕首從中切開,就像切開一塊豆腐。好在羽安腿部力量驚人,借著那一檔的空隙彈出刀尖範圍。

她撞在木板牆上,這是她和風承琰之間的牆壁,風承琰就睡在隔壁,這麼大的聲音,這麼激烈的靈力爆發,他不可能不察覺。

但無論是隔壁還是屋外都沒有一點聲音,這件屋子仿佛被什麼東西切除出現世,外界的人已經不能窺探這裏的一切。

也許是一種靈陣,也許是什麼靈器搞的鬼,羽安記得當初在酒樓懲治楊家紈絝,暮長淩便帶了能隔絕靈力與聲音的靈器。

那麼隻剩一個辦法,拆了這間屋子!

羽安身上罩上寒氣,她剛要放一個大招打穿牆壁,刀鋒又至。刀刃從左側襲來,帶著撩起發絲的微風,那是由往上挑起的一刀,無聲無息,卻鋒銳駭人。羽安已經晚了一步,刀尖劃破她的腰帶,在她腹部割出一道細細的血線。

但到達上腹的時候一道精致的大弓從上壓下來,那雪白的弓身狠狠擊在刀背上。刀勢一頓,羽安連人帶弓一個旋轉,舞蹈一般輕盈的轉到黑鬥篷的左側,曲起的膝蓋毫不留情往上一撞,長弓彎曲的末端倏然直起,變成尖利的刀,刀尖狠狠插入黑鬥篷的背部。

但是膝蓋撞上了嶙峋的岩尖,冰刀刺進鋼鐵,擊打的悶聲裏羽安連連後退,作為主攻的一方她竟然比被攻擊者還要狼狽。她退到圓桌旁,拄著長弓喘息。鮮血浸透了鬆開的衣裙,裙角下滴滴答答彙聚了一灘溫熱的紅色。

那一刀在她身上留下了貫穿腰腹,深達三寸的傷口,如果她沒有能封住傷處的寒屬性,恐怕立刻就會因為失血過多失去戰鬥能力。

羽安已經知道那個人的靈力屬性,是“體”。與天生神力的路曉源不同,黑鬥篷的戰鬥方式安靜而淩厲,像一隻遊蕩在夜色中的鬼,悄無聲息的撲擊,被撲擊的人悄無聲息的倒在緩緩蔓延的血泊裏。

他的修為還比她高出了至少一境,身體又遠遠靈活結實於她,繼續這樣纏鬥就是找死。可她稍微露出點要放大招的意思對方就會攻上來,她必須要想個巧妙的辦法衝出去。

巧妙?巧妙的不行,慘烈的也可以。

羽安忽然發力前奔,屋子很小,她跑了兩步便到了黑鬥篷跟前,手裏半劍半弓的長弓毫無花哨的猛刺出去。這個行為純屬自殺,黑鬥篷愣了片刻才側身躲避,不過畢竟是體屬性修靈師,遲疑片刻也輕巧躲開,躲開的同時刀尖往前一送,嗤的一聲輕響,黑色的長刀貫穿了羽安的小腹。

“你找死嗎?”黑鬥篷帶著兩分驚訝兩分嘲諷問道,然而話音剛落他便變了臉色——如果能看到臉的話。

羽安往前一撲,背後的刀尖更長的冒出去,她在那樣天地崩裂的痛苦中,狠狠抱住了黑鬥篷的身子。黑鬥篷驚住了,他奮力掙脫卻掙不脫這瘋女人奄奄一息的擁抱,因為汩汩的鮮血全都凝成了冰,冰層將兩個人黏在一起了,一掙紮便是撕裂般的疼痛。

羽安抱住他大步後退,她後退,退的迅速而氣勢磅礴,被貫穿的傷口大量的湧出血來,她看起來隨時都會死去,卻砰的一聲撞開了屋門,撞到了走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