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關於未來(2 / 2)

羽安愣了片刻,她看著溫淮,忽然反應過來他是認真的,溫淮認真的對她說願不願意跟他去南疆。

真是突兀的問題,他們一起在天鼎學宮生活了五年多,似乎那個地方就是他們的家,他們會一直一直待下去,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彼此都是對方最好的朋友。但細細想來,他們已經長大了,終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都有自己該麵對的未來。

可是溫淮為什麼要去南疆呢?羽安以為他修為到天境後要去上學宮修行,或者留在學宮成為師者,像蕭閣主那樣。即便要離開,他為何不回家鄉東海,而是要去南疆?

羽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那些紛繁的思緒壓下,抬頭道:“不,我不會去南方,我要去北境。”

風猛然大了一些,草木被吹得四麵倒伏,雨珠斜斜的飄入傘下,打在人的身上,很涼。羽安忽然後退了一步,因她感覺到溫淮身上一瞬間暴漲的氣勢,尖銳的,憤怒的,帶著掩飾不住的殺氣。

“北境?為什麼?”溫淮向前逼近一步,聲音前所未有的沉冷:“因為風承琰?你要跟他走嗎?”

“當然不是!”羽安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一定要去北境…”她話未說完,腰上就多了一隻手,那手鐵鑄一般緊緊箍住她的腰,羽安未及掙紮便被溫淮拉到了懷裏。

五年了,他們相識五年,彼此都那麼熟悉,卻從來沒有這樣如情人一般親密過。羽安貼在溫淮身上,男子獨有的氣息鑽入鼻端的時她愣了一下,掙紮的動作都頓了一頓。一直以來,她似乎很少意識到溫淮是個男人,他和風承琰一樣,比她高了一頭,比她的力氣大,手臂如鐵,發怒的時候那冰涼沉重的眼神讓人不自覺就想發抖。

“你幹什麼?放開我!”羽安回過神來,低聲嗬斥。溫淮卻抱的越發的緊,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沉聲問:“羽安,這麼多年了,你難道從來都不知道我的心意嗎?”

心意?溫淮的心意?羽安看著溫淮,心中忽然有些惶惑。溫淮的心意她其實知道,因為從小到大他們身邊所有人都在說金童玉女,溫淮也從來不避諱說出自己的心意。

羽安其實並不明白真正的男女之情是什麼?但這一瞬間,她忽然有些明白,因為當她被溫淮這樣抱在懷裏,親密無間時,隻覺得尷尬不適想快點掙脫。而如果這個人是風承琰,她知道自己一定會手足無措,心跳如鼓。

溫淮那一雙眼睛向來能洞察人心,羽安眼神不過躲閃了一刻,他便像是發現了什麼,手臂更緊了一分。羽安被摟幾乎喘不過氣來,手一動便要去點溫淮的穴道。溫淮卻忽然將傘一扔,空出的手按住她的後腦,低頭便吻了下去。

唇瓣柔軟,氣息卻灼烈如火,羽安驚得微張了嘴,溫淮的舌頭便趁勢撬開齒關,劃入她口中。可羽安震驚失神不過一瞬,那舌剛一侵入她便回過神來,怒極之下一口便咬了下去。濃烈的腥甜頓時充斥口腔,溫淮悶哼一聲,微喘著離開她的唇。羽安身周緊接著便湧起一股寒氣,那寒氣之寒能將普通人的胳膊凍下來,溫淮的手臂一鬆,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雨勢大了起來,細密的絲線變成了珠子,打在地上有嘩嘩的聲響。溫淮後退的瞬間羽安周圍的寒氣再次暴漲,仿佛時光乍然停止,透明的雨水在凝結在半空,兩人之間的雨珠連結凝聚成無數柄尖利的冰槍,尖端全部指向溫淮。

夜色淒迷,風雨肆虐不休,這一片天地仿佛被時光定格了畫麵,女子站在一片凝結的冰雨裏,眼神比周圍的冰還要冷,數柄冰槍尖銳的指著沉默立在雨中的男子,他看著女子,眼神沉的像此刻的天色。

五年來第一次,羽安和溫淮對峙,真正的劍拔弩張。

良久,溫淮忽然笑了一聲,笑的冷然譏諷,他轉身離去,沒有再看羽安一眼。

寒氣一收,空中凝結的冰珠冰槍劈裏啪啦的落到地上,那些凝滿了霜花的枝葉,隨著女子轉身離去,紛紛碎裂成齏粉。

羽安沉著臉回到住處,洗澡更衣,直到鑽進溫暖的被褥才微微緩了神色。但正在她探身要吹滅燭火的時候,靈海忽然傳來一陣微微的不適,像是投了一粒石子,漣漪微漾。羽安立刻坐起身來運轉靈力,卻發現一切正常,那一點不適也沒有了,仿佛剛才那隻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