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台上忽然起了細碎的咯吧聲,像是什麼東西在地下奮力的鑽,木靈力劇烈的波動釋放,這顯然是個大招。
第一根翠綠的長莖破石而出,正要抽條,羽安右腳卻在黑石上一點。
這一點輕的像是蜻蜓親吻水麵,但這一點之下,整個中心演武台蠢蠢欲動的地麵瞬間冰封,恐怖的寒氣彌漫了半個演武場,足有半尺厚的堅冰所到之處,已經冒出的長莖全都凋零,還未冒出的再也沒有機會冒出。
林月璃氣的一口血噴出來,看向羽安的眼睛藏著刻骨的殺意。她微微喘息了片刻,緩緩道:“還有最後一招,我就不信你還能破——血樹瓊花!”
羽安的右臂忽然劇烈的疼痛起來,先前那道血痕裏有什麼東西一鼓一鼓的挪動著,似在順著血液向上攀爬。
羽安的臉色立刻就變了,她捏住那鼓起處手起刀落,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寒靈力大股的湧過去,那一片肌膚瞬時青白一片。那東西不再動了,但羽安分明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正在以鯨吞之勢向那裏湧去。
她抬頭,一指林月璃。
嚓嚓嚓!冰麵上升起數道尖銳的冰棱,被圍在中間的林月璃反應卻快,趁著包圍圈沒有縮小時一躍而起,但她身子尚在空中,腰上就傳來一陣劇痛,那裏纏上兩道翠綠的藤蔓,一股巨大的力道傳來,林月璃被狠狠扯落在冰麵上。
她還要翻身,冰刺卻圍著她足足長了三圈,最後一根冰刺就在她腰側,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彎著,尖端正對著她的心髒。
她不敢動了。
羽安走到她身邊,麵無表情居高臨下的道:“認輸。”
林月璃咬牙,蒼白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冰刺又近了兩分,尖端幾乎要插進肉裏,林月璃眼睛裏戾氣漸漸沉澱,她看著羽安,森冷而又緩慢的道:“從沒有人這樣羞辱過我。”
“你自取其辱。”羽安淡道。
“嗬,我確實低估了你,但你不要以為這就算完。”
羽安沒心情和她鬥嘴,隻冷然重複:“認輸。”
林月璃眼中劃過陰寒的銳芒,她定定看了羽安半晌,高聲道:“我認輸!”
演武台上一片歡呼,觀戰的弟子們十分欣慰,覺得不愧是羽師姐,一出手必定碾壓。
勝負已定,林月璃的護衛上前將主人背起,林月璃傷的很重,發髻與衣服都淩亂不堪,比之前的金惜顏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在走前深深看了羽安一眼,那一眼,寒如極北的冰淵,帶著切膚刻骨的仇恨,刀子一樣狠狠刮過羽安全身。
果真是這個結果,互相看不順眼的兩個人,打完這場架後徹底成了仇家。
但羽安沒心思去想這些,她淡定的聽師者宣布結果,淡定的走下演武台,卻在最後一階台階上一個踉蹌往前栽去。
她沒跟大地親密接觸,她栽進了一個懷裏。鼻端有男子清淡的草木香,他急切的聲音響在她頭頂:
“羽安,你怎麼樣?”
羽安全身的靈力都耗盡了,手臂上那東西在持續低溫下竟然也不死,吸幹了四肢百骸的靈力,它還要圖謀靈海。
“風承琰,我,我的靈力…”羽安抓住風承琰的衣服,極力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止不住全身發抖,腦中一片一片的眩暈。
她的樣子實在可怕,風承琰看得心髒猛縮,他臉色鐵青的將羽安抱起,大步往萬藥閣的方向走,禾雅小跑著趕上前去捏羽安的脈,半晌,她抖著聲音道:“脈象極弱,五髒衰竭,羽安恐怕,有性命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