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天!”
冰箭隨著語聲射出,一往無前。
這樣的距離溫淮不可能避開,但層層布防的水鏈減慢了箭矢的速度,箭尖最終隻是擦過溫淮的胸口,衣服被劃開,胸口被劃開一小道血口,雖然是極小的一道傷口,恐怖的寒氣還是讓那一片皮膚變成了青白色。
溫淮低低的咳了一聲,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羽安,你這一趟大雪峰去的實在值。”
羽安堅決不與他對視,也不答話,但溫淮的聲音居然在她頭腦深處響起:
“你的藤蔓不夠結實,而且你低估拾刃了。”
這話音剛落,羽安就覺得後頸一涼,拾刃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一柄小巧的匕首抵住了她後心。
看上去戰局已定。
七片鐵片全部回到了拾刃腰間的皮袋裏,水鏈也消失了,並不是兩人在此時放鬆了警惕,而是他們的靈力已經耗盡,無法再維持任何招式。
少女的長睫微微垂下,她臉上沒有失敗後的懊惱,沒有任何表情,白色長弓在手中消失,取之而代的是淡藍的光暈。
“你們輸了。”她道。
藍色的箭矢仿佛憑空出現,說是箭矢更像一道藍光,藍光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穿過溫淮的胸口,又自羽安的左肩透過,刺入拾刃的身體。
偌大的演武台一瞬靜極,人們連呼吸都忘了。這算什麼?玉石俱焚?
兩個少年同時跪倒在地,羽安撿起掉落在地的匕首,麵無表情道:
“射天本有一虛一實兩隻箭,實箭為冰,虛箭為水,實箭消亡以後虛箭便會出現,它是一道凝聚的水之靈力,射入體內後能迅速攪亂靈海,使人喪失行動力,不過效果隻能持續兩息時間。“
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靈海紊亂造成的劇痛已經消失,拾刃和溫淮都站了起來。兩次呼吸的時間雖然很短,但足夠羽安將兩人殺死好幾遍了。
戰局至此才真正確定。
羽安將匕首遞給拾刃,少年沉默的看她一眼,沉默的接過。
溫淮揉著胸口苦兮兮道:“萬象靈閣有位師兄開賭局,賭榜首人選,我把全部家當都押在了自己身上,唉,羽安,往後吃飯我隻能靠你接濟了。”
裁決師者走上演武台,他沒有宣布戰果,因為霍老和一眾閣主同時出現,霍老拉著羽安的手臂高高舉起,肅聲道:
“三百三十六年新弟子榜首,水靈閣,羽安。”
這一天的這一戰,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裏都是學宮弟子們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水靈閣羽安的名號響遍了下學宮。
而天鼎學宮同時出現三個天才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就像平靜的湖麵被投下一粒小石子,微微泛起的漣漪中,更多窺視的眼睛籠罩了這座百年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