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沐梵塵也沒有什麼機會幫風承玦揍人,長大後反而是風承琰幫他打架的時候更多。因為沐梵塵膽子比天大,又很有俠義心腸,兩個人在在外晃悠的時候都是沐梵塵惹禍,風承琰善後。
“喂,別喝了,你身上還有傷。”回過神來時,風承琰發現沐梵塵已經灌了半壇子酒,趕忙將酒壇奪下來。
沐梵塵眉頭一陣緊皺,顯見內傷在酒精的刺激下又發作了。但他自虐一般又拿起一壇新的,拍開封泥,抬手便灌。
風承琰劈手奪下,沉聲道:“你到底怎麼了?你這次來風都城究竟為了什麼事?”
沐梵塵趴在桌子上,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但這才小半壇,他竟已有醉態。
沐梵塵先是笑:“早看風承玦那小子不順眼了,其實那毒不是隻麻半天就好,中了我的‘掌上茯苓’,他起碼得在床上躺三天!”雖然很痛快的笑著,但沐梵塵眼中分明有什麼晶亮的東西閃過。
風承琰這回真的能確定,一定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他將酒壇重重往桌上一放,沉聲道:“說吧,出什麼事了。”
“她死了,承琰,梵梓死了,她的命花已經枯萎,就在半個月前…”沐梵塵雙手捂住臉,聲音帶了顫意。
風承琰要斟酒的手一頓,他反應了一下才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沐梵塵的妹妹,他的未婚妻,沐梵梓,死了。
有一陣風刮過來,他下意識往半開的窗子看去,已經夜了,這個夜晚無星無月,鉛灰色雲層堆積在天邊,墜得天際低沉。大雨將至。
北境的春天從不像今年這般多雨。
風承琰還是慢慢的給自己斟了一杯,小酒館裏的劣質燒酒,一點也不醇香,烈的像割過喉嚨的刀子。
風承琰沒見過這個未婚妻,他去過幾次沐府,但這位小姐足不出戶,他一個外客也不好去後院找人。他年紀還小,不能體會所謂的男女之情,所以他對這位沐家的小姐沒有感情。
但心裏很自嘲,這自嘲裏又帶了一點隱隱的恐慌,他隨即想明白了這恐慌的來源。
他出生的時候父母就死了,養了自己一年的祖父也死了,如今還未見麵,未婚妻竟也早夭。
不知是否有命運一樣的東西,宛如陰冷的毒蛇纏繞著不散去,不允許生命裏有一點喜樂和希望出現。
他看向沐梵塵,白日裏意氣風發的人,如今趴在桌子上哭的像個孩子。
“她是怎麼死的?”風承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