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氣不似前幾天晴朗,天空一早飄起了毛毛細雨,北境初春的雨是冰涼的,打在身上有侵入骨髓的冷。
這是西山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頭,山頭上雪都化完了,新草又沒長出來,孤零零光禿禿的看著有些淒涼。風承琰盤膝坐在一座無碑無牌的孤墳前,墳下很是奇異的開著紅色的小花。
其實風承琰也不是很確定這是不是母親的墳,但西山其餘的墳塚都有碑,多多少少有些殘紙舊幡有被人祭奠過的痕跡,就這一座年頭不少的荒墳沒有。墳頭周圍這樣奇異的小花,得是未滅的火之靈氣才能滋養的出,他打聽過了,母親生前也是位修靈師,靈力屬性就是火。
雨下的大了些,風承琰從左手中指上摘下一枚嵌著碩大黑曜石的戒指,輕輕一抹,戒指裏便陸續掉出了新鮮的瓜果、精致的糕點、一遝紙錢和一小壇燒酒。他將瓜果點心在墳前整齊擺好,指尖一抹金紅色火焰閃過,紙錢燒了起來。
有風承琰的火之靈力護持,紙錢在雨中也燒很旺盛,跳動的火焰映在少年漆黑的眼眸裏,卻怎麼也映不出暖意來。
“母親,不孝子承琰來看您了。”他低低開口,聲音有點啞。
“隔了十五年才來祭拜,是承琰不孝,您可以怪罪我,但在另一邊可不要為了這個氣壞身子,我以後每年都來。”
“我已突破開境了,大長老說,縱觀大陸年輕一輩,無一人能像我這般進境神速,風家少主的名號已經在上層貴族中傳開了。可惜你們都不在,否則定會以我為榮。”
“我又與風承玦那小子打了一場,當然還是他挑釁的 當然還是我贏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討人厭,與家中的護衛清客們對戰時,他若占得上風,便得勢不饒人,非得把對方打殘才罷休,若是輸了,便不死不休的纏著對方再戰,直到打贏為之。小時候我們還都沒有靈力修為,我沒他力氣大,打架就常常輸,他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最慘的一次我的肋骨斷了三根,一隻胳膊斷了,臉腫的不像樣子,牙都掉了好幾顆…當然,如果跟他一個人打我不會這麼慘,但他那回叫了十幾個幫手,我沒辦法。那件事過後,大長老十分生氣,帶著我去主殿跟家主理論,家主就當著各位族人的麵,好好訓斥了風承玦一頓。但我分明看見,家主看風承玦的眼神是讚許的,作為父親,他樂見兒子將對手打得滿地找牙,作為叔叔,他卻也樂見我這個侄兒被人揍的滿地找牙。”
說到這裏,風承琰笑了一下,笑意達到嘴角,卻未到眼底。
“我這幾個月來拚命修煉,連敲帶詐才從大長老嘴裏撬出您的埋骨地。大長老不喜我探究往事,家族中也從無人提起您與父親的事。小時候不懂事,長大就越發覺的奇怪了,您與父親身份相差懸殊如何結為夫妻,父親好好的又如何突然病逝,為何老家主在臨終前一定要指定我當繼承人?為何,所有人都阻止我探究過去?“風承琰喝了一口燒酒,刀子一樣灼熱的感覺劃過咽喉,他覺得稍微暖了一些,胃裏卻又有微微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