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寶離開的時候,老頭送了他一件護甲,據說是地階法器,莫小寶沒有拒絕,也沒有道謝。
對於老頭所說的話,莫小寶相信那是真的,但他並沒有開口叫那個悲痛的老人一聲外公。並不是因為像老頭所說的他沒有去救莫小寶的父親,也沒有找過他們母子倆,他相信這個老人有著什麼樣不為人知的苦衷,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父母都早已離世,這麼多年他是跟他的張叔長大的,他對林仲海是感激,對張世衝卻是比血緣還濃厚的親情。他隻有這麼一個親人,也隻認這一個親人。
老頭沒說為什麼沒有救莫小寶的父母,莫小寶也沒有問,什麼家族使命更不想去了解,這一切對他來說屁都不是。但他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那就是要讓祝融族的人血債血償!為了他那個從未見過的生父,為了他現在唯一的親人張叔,也為了那個一生孤苦飽經磨難最後被這個世道被修行界碾壓在病痛中死去的娘親。
莫小寶回去的路上一言不發,胡月也沒有打破這份沉默。
等到回到家中,莫小寶微笑著麵對老孫的調侃,在淩姑和小禾的命令下乖乖去切菜做飯,至於綠姬,那個妖精自打跟浪雙罩勾搭在一起之後就沒回來過,不知又在哪野合呢。
莫小寶洗完碗收拾好之後就跳到了天台,不是說修煉非得要在天台才行,隻是和幾個美女住一起雖然每天賞心悅目樂趣無窮,但多多少少有點陰盛陽衰的感覺,尤其是老孫那個老頭早早地就回房間打著震天的呼嚕昏昏入睡,莫小寶一個人實在是顯得勢單力薄,幾個女人看著電視一會兒驚呼一會兒歎息,根本就沒心思修煉了。
修行就像是一個人拿著桶在毛毛細雨下接著那無根之水,雨水雖然多不勝數,可你的手中隻有那一方小小的圓桶,賣了命的在雨中站上半晌,也不見得能接滿一瓢。可你不接,你隻有拎著那幹枯的木桶看著別人日複一日積攢而來的雨水雖然緩慢卻永不停歇的增長。而你最終枯死。
這條道路上沒有捷徑,莫小寶能做的也隻有在那毛毛細雨中站的比別人久一點,再久一點。
十幾年在張世衝的刻意培養下莫小寶在未知情況下的積累沉澱在傳承火神之後井噴爆發,短短兩個月就突破進入結丹境中期,這在意料之外,卻也情理之中。
可他畢竟十幾年都是生活在那個窮辟的小山村,他張叔也沒有給他吃過什麼靈丹妙藥,張世衝的刻意培養也並不是為了讓他踏入修行界,要是那樣的話恐怕早就教他修行之道了,張世衝的本意或許隻是為了傳承那本屬於修行者的血脈和根底,他萬萬不會想到那個他一心想讓其過普通生活的莫小寶會有一天踏入修行界,更不會料到莫小寶竟然如此百般巧合之下接受了火神的傳承。
可天道總無常,世事常弄人。
莫小寶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麵臨著今天這樣的困局,就隻能佝僂著身子小心翼翼卻一往無前地在這條艱險的山路上攀爬。他不允許自己像風華門的那個老頭那樣到了晚年獨自懊悔悲傷流淚,哪怕逆流成河,也隻是徒增痛苦,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