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廷大朝會的時候,陳勝倒是見過王賁幾麵。當然還是遠遠地看上幾眼。禦史中丞的官職不小,但和三公之一的太尉的站列還是有些距離的。
“中丞大人,請進,我家大人已經恭候您多時了。”老管事在門口已經等了陳勝好幾刻鍾。陳勝來得還算及時,總算沒有讓上將軍府的老管事等太久。老管事心中也是嘖嘖稱奇,他在上將軍府當差了數十年,也是頭一回見到像陳勝這般姍姍遲來的客人-雖然陳勝出現的時間,恰好是約定的時間裏麵,但朝廷的其他達官貴人們,若是聽到王賁邀請,老早便跑到門口轉悠了。
“管事辛苦。勞煩您引路。”陳勝不動聲色地往老管事手上塞了一塊金幣。
“這是小人的本份呐,謝大人賞賜。”老管事笑眯眯地把金幣納入懷中,朝廷的金幣,重一兩,一金便夠小戶人家半年的家常開銷,這樣的闊綽的來客,老管事也不是經常都能夠見到的。
上將軍府的白幡仍然沒有撤盡,不少地方依舊白花花的一片。
老管事走起路來,跟他的年齡根本不成正比。很快便把陳勝引入客廳之中。
王賁的身材甚是魁梧,個子也在一米八五左右,比陳勝還高上幾公分。不過將近一月沒有見過王賁,陳勝卻非常訝然王賁的變化,王賁顯然神情憔悴,而且消瘦了不少。
“見過通武侯。”陳勝連忙施禮。雖然已經辭去官位,王賁卻大手一揮,笑道:“不必客氣,我王賁是一介武夫,隻會扛刀戰場衝鋒,禮節什麼的,就不要見外了。若不介意,叫我王賁便可,叫我老王也罷,我也懶得和你客套,喚你一聲陳勝小友,如何?”
“嗬嗬……”陳勝被王賁的直率弄得有點轉不過彎來。實際上陳勝對王賁此人有過研究。王賁此人打戰,驍勇那是不必說的,但實際上,王賁在行兵打戰的時候,計謀運用更是爐火純青,打戰和他父親王翦完全是不同模式,喜歡奇兵突擊,冷不防便給敵人一個重創。這樣的人,可不像眼前表現出來這般直率沒有城府的樣子啊。“如此也好,那陳勝鬥膽,叫一聲……王大哥了。”
這一聲王大哥,陳勝可是叫的十分勉強。王賁的年齡不大,和皇帝差不多,也是四十出頭的樣子。可要知道,皇帝和王賁的關係,大多時候表現出來的都和兄弟情誼差不多,陳勝這麼一叫,等於悄然地和皇帝拉上了一點關係。當然,陳勝和皇帝本來關係也不淺,皇帝也師從尉繚,算是陳勝的師兄了。
“不錯,這樣叫就隨和多了。聽著舒服。”示意陳勝坐下來,王賁示意下人端上了酒菜。王賁歉意道:“家父新喪,所以隻有素菜清酒,不要介意。”
陳勝心中苦笑,赴宴什麼時候是真正為了吃東西而去的了?但主人客套,他也不得不陪著打哈哈。旁敲側問著,王賁找自己究竟有什麼事情。
王賁在陳勝麵前倒也直率:“之前我執管太尉府軍政之時,你在閩中、嶺南的戰績,我都有留意。你年紀輕輕,卻多次創造了許多讓人矚目的戰績,實屬不易。那時便想見你一麵。然而你回鹹陽幾個月,也沒時間請你一敘,好在辭官之後,日子清閑了,才能遂此心願啊!”
“王大哥勤於政務,自然忙碌,勝碰巧打了幾個小戰,除了僥幸之外,更多是戰士們浴血奮戰,我出力的部分,其實不多。”陳勝在這方麵很是謙虛。
“嗬嗬,陳勝啊,在這方麵你就不用謙虛了。任囂此人治軍極嚴,對你訓練出來的黑狐營和猛虎、血獅之軍,都讚不絕口,所以說並不是我高看你,而是你有受到我稱讚的實力。”
說到軍隊,王賁的神色便有些興奮起來,數十年的軍旅生涯,給王賁帶來的記憶是無法泯滅的。他臉上浮現一抹病態的紅暈,沉默了一下,好一會,才說道:“陳勝,你可知道,今晚找你,實際上我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王賁語氣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變得有些肅然起來。
“王大哥請講。”陳勝心中一凜,神態變得有些凝重。
“帶王離過來。”王賁傳來管事,讓人把自己的兒子給帶過來。吩咐下去之後,王賁便說道:“我想拜托你,當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