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自然!”皇帝閉上的眼睛忽然猛然睜開,從榻上站了起來,對著陳勝說道:“陳勝,走,咱們出去聽聽,這群家夥都說了什麼!”說話之時,皇帝中氣充沛,但身卻大出了一身汗水。
“嗬嗬,聖上,身體可還感覺疲累無力?”陳勝往後退了一步,躬身問道。
皇帝猛然醒悟過來,深吸了幾口氣,頓感神經氣爽,心中無比訝然,說道:“朕這是……”
“聖上,您本無大疾,隻是近來誤聽方士言論,耽於酒色房中之術,導致神疲力乏,四肢無力。好在隻是病之初,隻需激蕩精神,洗滌體內邪氣,便可恢複。但是倘若不節製的話,下一次可沒有這等效果了。聖上,聽微臣一句:酒是斷腸藥,色是刮骨刀,陛下乃天下之主,當節製警惕啊!”
“哈哈……”皇帝爽然一笑,點頭稱是,說道:“那些神棍欺朕太甚,說甚麼……哼,朕饒不了他們。”涉及到個人隱私,皇帝適可而止,陳勝也不敢多加打探,知道皇帝隱私暗病太多的人,個人生命都很難得到安全的保證。陳勝正處於人生的事業上升期,可不想這麼早就喪命。於是連連附和稱是,又趁熱打鐵,給皇帝開出了幾副固本培元的方子。並千叮萬囑皇帝近期不可行房事。不然病情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皇帝納諫如流,盡是允了。隻是陳勝覺得奇怪,皇帝答應得如此爽快,如何都不像皇帝的本性啊。
果然,等陳勝把話說完之後,皇帝便從袖中掏出了一份奏折,隨手扔了過來,說道:“陳勝,你博聞廣記,且看看這奏書,說的事情真實性有多少?”
陳勝接過一看,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糾結無比。
這奏章的內容,他已經見過大同小異的版本。這是東海郡郡守送達朝廷的奏書。同樣的是,這是奏報祥瑞的奏章,比起郡監奏報的內容,這郡守送達的奏章可是文采飛揚,長篇大論,字字珠璣。顯然的經過了精心炮製出來的。實在是一篇拍馬溜須的好文章。把皇帝陛下捧成了古往今來的第一聖王,於是天降祥瑞,出現了何種寶物雲雲。
看到皇帝一臉期盼的樣子,陳勝心中有些忐忑。他實在不想出言打擊皇帝在這方麵的熱情。但是又不想昧著良心說自己所不想說的話。於是硬著頭皮說道:“臣愚鈍,不敢妄言。”
皇帝“嗬嗬”一笑,說道:“陳勝啊,你能夠引古通今,旁征博引各種域外之說來把朕的病給治好了,心裏如何會沒有自己的判斷?說吧,不管說了什麼,朕赦你無罪。”
聽到“朕赦你無罪”這句話,陳勝心裏又想到了一些不健康的東西,頓時心中惡寒,菊花一緊。但皇帝既然說了這樣的話了,陳勝也不好沉默,想了想,隻得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天降祥瑞之說,可以當是真的,這樣不是說明了陛下乃天意所歸,傳之天下,也激勵民心。陛下更應自勉,把這天下大治,創造一個秦皇盛世,蔭庇天下百姓,使得四海歸心!”
皇帝眉頭微蹙,說道:“倘若是假的呢?”
陳勝遲疑了一下,說道:“不管真假,都應徹查此事。不能因此時而影響了天下各地郡縣,效仿此事,捏造祥瑞之事欺騙陛下和朝廷,以遺笑天下!”
皇帝點了點頭,仿佛在想著什麼,好一會才說道:“嗯,此話有理。朕有些困乏了,你也退去歇息吧。”
“是。”和皇帝單獨在一起並不顯得輕鬆。陳勝聞言如蒙大赦,趕緊退了出去。
內侍方根被皇帝召入寢宮片刻之後,小步奔跑了出來,追上陳勝說道:“中丞大人,聖上有重賞,請跟隨奴婢去領賞。”方根看著陳勝的眼神,比起之前更為恭敬。
陳勝甚是訝然,說道:“賞賜,什麼賞賜?”
寢宮之內,皇帝已經躺在睡榻之中,他歎了一聲:“這陳勝倒是有點本事,不過這政治眼光,還有待提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