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心中了然。他一直都是跟在陳勝身邊,自然也清楚,血獅軍和猛虎旅,都是陳勝用私人的財富金錢打造出來的勁旅,平白無故把這麼一支威武之師交給其他人,自然心裏不舒服。別說陳勝,他自己也不會服氣。
但陳勝卻笑了笑,說道:“季布啊,你以為是我貪戀權力,不願交權?”
季布憨笑了一下,說道:“大人,我懂……”
“你懂個屁!”陳勝狠狠罵了一句,然後語氣再次沉鬱下來:“我大秦征討南海,耗盡無數金錢,死傷無數將士性命,才取得目前的戰果。如今戰局大體定下。隻需數年時間,嶺南必然成為我大秦的疆域!但是,你也清楚,嶺南地廣人稀,土著野蠻,與中原隔絕。將來平定之後,必然以大軍長駐。既然我離開嶺南,那麼駐守嶺南的必然是任囂大將軍和趙佗。”
季布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是清楚的。隻是不明白,為何大人會把這話說了出來。
“任囂大將軍年富力強,而趙佗更為年輕,野心勃勃,一心要做帝國軍神。”陳勝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有些苦澀:“將兵數十萬,在這南海偏僻之地,倘若有朝一日,他們生了異心,那我大秦這些心血,豈不是要白費了?”說到最後,陳勝的聲音冰冷到了極點。
季布聞言,頓感後背生出一股寒氣,從脊梁骨往心窩裏鑽著:“大人,慎言啊!”季布連忙打住了陳勝的話,顫聲道:“這種話要是傳出去,大人的處境就危險了!”季布吸了口涼氣,低聲說道:“再說了,任囂和趙佗,膽子有這麼大麼?秦國軍威如此強大,威武將軍無數,比任囂趙佗善戰之士多著去了。”
陳勝淡淡笑了一聲,說道:“將來的事,誰說的準?”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不過是防患於未然罷了。這就是我留你在嶺南的意思,牢牢抓住手下的軍隊,而且還要吸納更多的新秀將領,和當地越民搞好關係。把我提拔起來的人牢牢握住。務必讓我們的軍隊不能被收買,讓更多的百姓歸附我們。倘若將來任囂、趙佗有異心,你要牢記我的話,殺無赦!倘若將來秦國變故,我需要猛虎和鐵獅,對……對我還保持著忠誠,聽我號令!季布,你能做得到嗎?”
這一番話,更讓季布整個人墜落了冰窟之中。從字麵上理解,陳勝大人似乎對嶺南這一塊地方也很上心啊!但是季布一直都以陳勝的家臣自居,倘若陳勝真的有心自立為王,甚至懷有問鼎之心,那他也會肝腦塗地,任由驅馳!
“大人,季布竭力為之!倘若失信大人,如這手指!”季布刷地拔出了佩劍,小指便要往劍刃上抹去!
“混賬東西!”陳勝趕緊一腳踹出,把季布的佩劍踹了出去,瞪眼怒道:“手殘廢了,如何替我殺敵?你丫的想偷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