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蹠看到一根滾木“呼呼”地飛落下來,把一個閩越戰士的腦袋砸陷腹腔裏麵之後,他哆嗦了一下,馬上乖巧起來,很聽話地和陳勝兩人趴在了地上裝死。如今山穀盡頭那邊已經火起,四處煙霧繚繞,遠處的戰士根本不知道陳勝的位置,之前看到勾虎發瘋地朝著陳勝撲去,響來這個可惡的家夥,已經被勾虎將軍給殺死了。
“噗噗……”隨著胡不歸的的指揮得當,整一條山穀都燃燒了起來。刺鼻的濃煙彌漫,籠罩在整座鷹愁寨前麵。
鷹愁寨的戰士們早有準備,紛紛用濕水的布蒙住了口鼻,影響不大,但是在這濃煙的熏燙之下,也個個眼睛通紅,淚流不止。
這些在鷹愁寨的城牆裏躲著的戰士們已經如此,那些正被石頭滾木砸著,被烈火燒著和濃煙熏著的閩越戰士更不好受。不少殘活下來的戰士,倒在地上卻被硫磺木材燃燒後形成的二氧化碳和一氧化碳給窒息、毒死。這不得不說是一個悲劇。
陳勝和樊蹠也有準備,兩人趴在地上,用濕布把口鼻蒙的死死的,又拖上幾具屍體,靠近懸崖邊上,把自己給遮住,安全很有保證。
這一番慘劇足足延續了半個時辰才停止。山穀上方的滾石不再落下,滾木柴火也已經用光,但是陷入山穀的那一萬多人,殘存的也不多了,活著的幾乎人人帶傷,而且都是重傷。大部分人還重傷致殘,就算治好傷,以後也不能行軍打戰了。
騶搖臉色已經變成了紫黑色。
他一直不停地指揮著大軍援救山穀裏麵的戰士,但是在對方的刻意安排下,根本沒有人能夠靠近穀口半分,入口地方,已經被巨石堆壘得幾乎有四五丈高,舍命援救被困戰士的勇士,至少犧牲了近千人,依舊沒能夠取得一絲的戰果。
騶搖渾身發抖。自十六歲繼承王位以來,他一直南征北戰,戰果顯赫,從來沒有吃過如此大虧。卻沒有想到,一時大意,讓閩越大軍近半精銳折損在這山穀之中。
“寡人有罪啊!”騶搖聽著山穀裏麵傳出來撕心裂肺的哭喊咒罵聲和慘叫聲的時候,心如刀割。但奮盡全力,他依舊不能解救出這些忠勇無比的戰士們。
不僅騶搖,身邊幾個大將的眼睛也已經紅了。
“大王,他們已經力竭了,我們還有一萬多主力,我們還能打一戰!末將勾鷹,願意率領三千死士,攻破鷹愁寨,血洗東甌,為我軍戰士報仇!”勾鷹是勾虎的親弟弟,山穀裏麵的慘叫傳來,他知道兄長絕無幸免的道理。他也理解東甌人的戰鬥力,能夠組織這麼一次埋伏已經很了不起。想再發起一次埋伏,想來也有心無力。如今趁敵人衰弱的時候,反撲過去,一定可以攻破鷹愁寨!
“大王,萬萬不可!”一個看起來像是個年輕的文臣官員低聲說道:“我先鋒大軍慘折在山穀裏麵,已經動搖軍心,加上對敵人的力量判斷未明,我軍決不可輕舉妄動!另外,騶無諸此舉狗膽包天,竟然膽敢對我們下手,可見預謀已久,,說不定他們是和秦軍勾結,故意謀我東越啊!大王不可不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