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之下,秋風再涼也無濟於事。彎下腰,隻有土地和熟透了的稻子發出悶熱的氣息,這氣息帶著稻穀的香味和土地的腥味,揮汗如雨的百姓們一邊艱辛地勞作著,一邊滿懷憧憬地計算著,在這土地裏能夠收獲多少糧食。
看著沉甸甸的稻穗,不少臉上滿是皺紋的百姓,在喃喃自語的時候都忍不住發出笑聲來。但是笑出聲音來之後,他們又趕緊捂住嘴,似乎是怕別人知道他們對反複計算出來的數字滿意的樣子。
遠處,在一片地主的自留地裏。一群年紀隻有十六七歲衣衫襤褸的少年,正揮汗如雨地收割著稻穀。他們手中握著鋒利的鐵鐮,收割起稻穀來,比起那些自耕農用的石鐮鋒利了不知多少倍。
雖然如此,工作效率並沒有比那些百姓快多少。反正不是自家的田地,大家也舍不得出力,磨磨蹭蹭,等天黑之後,他們隻需從管事手中領取半升米糧回家即可。
管事在身後罵咧咧的,可是也沒有幾個人勤快一些。
隻有一個人例外。
陳勝堅信,無論在任何的環境裏,勤奮和努力,總能夠換得足夠的回報。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更加充足的理由,由於他比其他人勤奮,所以他比別人多得半升小米,有時管事發了善心,那還能多拿一些。這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尤其重要。最近幾天,他家裏多了一張吃飯的嘴,所以他不得不比以前更加賣力,這樣管事在分糧的時候,才會多給他一些。那被他從河裏救回來的老人,已經昏迷三四天,在他的醫治之下,病情雖然穩定,但是卻也還沒有蘇醒。所以陳勝覺得自己有點倒黴。
他的動作整齊,強健有力,收割稻穀如一陣旋風。不過這種高效率並不人人喜歡。
因為在眾人都懶散拖遝的時候,陳勝這種行為是會受到眾人的排斥的。管事一對比,對那些消極怠工的家夥們自然會責罵有加。
不過人手短缺,對於這些臨時雇傭的夥計們,管事也不敢過份責罰,不然明天不來了,這麼多的稻穀難道管事自己一人去收割不成?
受到責罰的刺頭,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陳勝這鶴立群雞的家夥。在管事看不到的時候,他們自然樂意找機會給陳勝一點苦頭吃。
不過試幾次之後,他們就不再敢動手動腳。
在場的所有少年們都清楚,這個看起來有點偏瘦的少年,拳頭比他們所有人的還要硬一些。基本所有人在他的拳頭下,都痛苦呻吟過。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道,仁慈和手軟的人,是活不下去的。陳勝是這樣告訴自己。陳勝前生雖然是個醫生,可他卻是個特種軍係的軍醫,整天跟在一群暴力機器身後,對於格鬥的技巧,他還是略懂一二。對付這些和他身板差不多的家夥,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