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知若,果真又是知若,她還要陷害汙蔑白玥到幾時?又一次,知若贏了,她的手段再一次將白玥打入萬劫不複之地,讓她沒有還手之力。
“眾仙聽令,全力緝拿魔界魔君!誅去神羽白玥仙骨靈淵!”
隻一瞬間,天際之上無數道天輪箭齊齊向著白玥與魔君射去!知若見南辰仍舊死死護著白玥本想上前阻止卻被司命星君一把攔下拉回眾仙之中。
南辰抬手布下一道結界,麵色慘白望著懷中同樣是一副慘白麵色的白玥。
他仙身受損,加之方才被凍靈術穿骨,如今再布結界怕是也阻擋不了幾時。隻是這次他想要做些什麼,不願再如前世那般將白玥一人留下孤軍奮戰,即便他不能救下她,能同她一道羽化也是好的。
白玥倒映出萬千箭影的眼眸忽而轉向南辰,她緩緩開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即便是到了今時今日,她仍舊想聽到他口中的一句真心話。
他救她,護她,究竟是為了什麼……他分明不愛她,可又為何要三番四次給她機會讓她誤會?
南辰靜靜瞧著她,結界之外是一片狼藉之象,而這一刻在結界之內隻有他二人而已。
白玥無甚力氣開口:“你騙了我那麼多次,如今卻是不願意再騙我了……”
她的眸光忽而變得很真摯深情,“你可還記得以前在天宮上許我的那兩個諾?”南辰微微點頭,聞得白玥再道:“我本打算千萬年後再同你提,可眼下,若我不說,隻怕再無機會同你開口……你仔細聽好不好……”
南辰的眸光為何變得溫柔起來,仿若要極盡一生氣力將她看盡。他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眼神之中第一次顯現出對她的寵溺。
白玥看見了,她淺笑開口:“第一個,我要你好生同知若在一起,永遠不要騙她……”
她感覺到南辰冰涼的指尖顫抖著撫娑過她的眼,她的臉。
“第二個……”
“再騙我一次。”
“說你喜歡我。”
一滴滾燙的淚滑過她泛涼的麵龐緩緩落於他掌心之中,她哭了,也累了。
她感覺到南辰環住她的手一緊再緊卻不曾聞見他任何一句話,他甚至,都未點頭答應她。
結界之外的世界已被黑紅兩色覆蓋,天界仙人同魔君戰得不可開交,可這一方世界,是屬於他們兩人的。
白玥曾幻想過千萬年之後還待在南辰身邊的情形。他愛就著月華讀書,那她便為他執扇送涼;他喜歡濃稠的青墨,那她便學著去磨墨;還有,他總喜歡待在殿前的那片澤桑海林裏靜息,那她便去遍九州將所有澤桑花種全部尋回種滿天界……
她曾想,她還有漫漫永世可以同他共度滄桑,可是,現在卻無法達成了。
若是她從未擅自逃離神羽界域,從未遇上這個叫做南辰的神仙,那麼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了……
這樣想著,天際的一切開始在她眼中混沌不清。抱住她的南辰在微微顫抖,他終究是害怕了麼……
下一瞬,緊緊擁住她的南辰俯身吻住她的唇。兩處冰涼相觸仍舊是無比冰涼,可是她卻在失去意識之際感受到了他口中溫熱的鮮血。他吻了她,像是要失去珍貴的寶物一般狠狠地吻住她。可是,他已經失去了她。
終於,白玥緊緊拽住他衣襟的手重重落地。
一滴溫熱落去她冰涼的麵上,隻是,她再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