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空蕩,竟突然生出一種愜意之感。縱使白玥曉得她確確是闖入了魔人的陷阱之中,可卻免不了感受到置身事外空然無物之快感。
“小帝姬果然長成了大美人……”遠處傳出虛無縹緲的聲音,輕輕揚揚,好似邪魅。
白玥瞬時將承影喚出,她知曉這魔人身在暗處,即便是她問,那人也不會如實答她一句話,更不會現出真身。
“我先前就說過將這樣一個神羽帝姬好生培養培養,不出幾年必定是個大美人,若是你在我身側早就不知尊崇去了何境,哪還會如現下這般頂著一重不受待見的帝姬身份……為南辰辦事呢?”那邪魅的聲音有意在南辰二字上停頓言語。
聽那魔人的言語他必定是知曉白玥幾分,隻是白玥卻全然不曉得他是誰。
她道:“六界之內同帝君敵對之人數不勝數,不過大都是些嘴上功夫登頂之人。你若意在天宮帝君,我勸你還是盡早打消了這個念頭為好!”
“哈哈哈哈……”白玥話音方落,那彼方之境便傳出一陣輕蔑的聲音,要說輕佻不如妖魅。
“我原以為小帝姬嫉惡如仇有仇必報,卻不想帝姬還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權權滅族之懲剜眼之痛你倒是放下得一幹二淨。”
“唉……”那邪魅之音堪堪故作歎息,“這要是讓你那不知在十八層地獄府受了多少酷刑才灰飛煙滅的爹爹聽了去,該有多痛心疾首啊……”
“爹爹……父君……你知道他?”
那聲音無跡可尋,白玥隻得立在海濱之上大聲道。以前她向雲夜白問起過她父君之事,那時候雲夜白告訴她,是她父君做錯了事,被罰去南境莽蒼海思壁數萬年,要是她安分待在仙雲居,不日便可見上父君一麵。
光陰推移,萬年又是萬年。她再問起父君之事,雲夜白卻是同她說她的父君,已在莽蒼海羽化歸仙……
“知道!”那聲音回答方才白玥的話,“當然知道了。當年的神羽仙人白凜絲毫不差你們天界所謂的上古戰神,倒叫我分外頭痛呐……”那聲音越發輕佻,似是在說著一件尋常故事一般漫不經心。
白玥極力穩住心神,暗自提醒自己這不過是幻境,是魔人的陷阱詭計。那魔人定是知曉她沒了爹爹才會想出這番計謀來對付她……
那暗處的魔人再道:“聊了這麼久,小帝姬竟還未把我記起?”
四下海濱甚為平靜,絲毫不像受魔氣所染,隻是靜靜緩緩流淌映襯著周邊泛出銀色光芒的雲朵,好似開得最盛的花瓣,翩翩在海風之力下搖曳。
“你,是誰?”
她同自己說現下正處於幻境之中,可卻仍舊是不由自主地想知道答案。或許她的本心,更願意去相信,聽從這些被那魔人漫不經心道來的故事。她的故事。
天際之處飄下一陣輕笑,邪邪魅魅之音堪堪傳來,“小帝姬想知道……那便自己瞧清楚!”
語音未落海上驟生疾風,海水大作,原是風平浪靜的海平麵眼下亦狠狠造次一番。然那邪魅之音卻仍未於天際斷絕。
“我的故人,仔細看看,慢慢體會那些殺戮天道冷血無情!本君,要你切切實實記起那高高在上的帝君在你心口紮下的每一把刀!然後,隨本君一道顛覆這早已輪回太久的所謂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