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玉闕碎落那日後,窮之滄海四周的結界便被佛座撤去了不少。至少佛座知曉白玥不會自個胡亂跑出去。
那日,當白玥問到佛座有關她那大劫是否是情劫時,佛座給了她否定的回答。還同她說神羽白玥的情劫早在兩萬年前便已曆過。
隻是那時她向神羽一族以及他刻意隱藏了行蹤,具體情況是何他也無從得知,且天宮裏的那本姻緣簿上對此事記載甚少。說到姻緣簿,白玥這廂才記起那簿子也被南辰用青蓮業火燒了個幹幹淨淨,如此一來想要了解有關她曆過的情劫便是難上加難。
說到四周結界減弱一事便不得不提妖界動蕩那回事。從佛座撤去部分結界後,隻要她稍稍靠近窮之滄海邊界便能感受到妖界的渾濁氣息。看來妖界此番動蕩並非小事。
也不知南辰下到妖界做了些甚,非但沒有緩解矛盾反倒激起了這等事。當然,此事是否與南辰有幹係也是白玥自行妄斷而已……
說到南辰,白玥亦是不滿連連。
她無端失蹤了大半年南辰竟不曾尋過她?要說南辰想不到此等藏身的好仙處她不信,說他沒有本事無法破了這周遭結界入內來尋她她更是不信。總之,不管處於何種理由南辰沒有來尋她確是事實。
白玥不由得嘖嘖兩聲,怎麼說也同南辰作陪了許久,沒想到他竟如此不看重自己。提起這事心中便囤氣得很。
一晃,時日又過去了半年。白玥在窮之滄海靜下心來潛心修行了一番,靈力修為各方麵都有提升。不知不覺同佛座在這裏待了一年,在沒有任何外界事物的幹擾下她自是被鍛煉得清心寡欲。當然,是相較從前而言。
白玥日日都要去藏書閣裏的浮世鏡處照一照體內來鶯的那縷精元是否有好好地修行。所幸的是這一年她心境甚好,修來的靈力皆與這縷精元相輔相成。想來不日來鶯便可重生了。
但怕是在她成功渡劫之前佛座斷然不會允許她私自將這縷精元取出。
這後半年得了佛座的幫助白玥很少遭受夢魘的折磨,但情因入體難免時常勾起她前番的記憶。這斷遙遠的記憶裏次次都浮現出一個熟悉的男子身影,一次兩次白玥還無法斷定是誰,時日一長她才漸漸看出些端倪來。
浮現在她夢魘中的身影,像極了如今正處在九重天上得那位南辰帝君。
以白玥的性子自然是想即刻衝上天宮抓住南辰問個明白,但來鶯的精元尚在她體內,為了來鶯她隻有安分待在窮之滄海。眼下來鶯之事最為重要,其餘一切大事小事都要等來鶯重生後她方有心情去理會。
夜。深重的夜。
前幾日白玥修煉了佛座教她的心法後已能成功緩解夢魘帶來頭疾之術,但不知為何自從她在邊界感受到妖界的渾氣後便一直心神不寧,那心法也無法隔住纏人的夢魘。
白玥常常在夢境之中看見一片廣闊無垠的海濱,仿佛她自己就置身於海濱之上。可那一片蒼茫的海濱一瞬間便成了刺眼的紅,然後那片令人恐懼的紅吞沒了一切,也吞沒了她。
這場夢她已經連續做了好些日子。即便是往日裏她未感受到渾濁之氣時也會時常被這夢驚醒,似乎那心法根本無法阻擋住這個夢在她腦海浮現。
白玥自是對這些未存絲毫記憶,但既這是情因花讓她想起的,想必也是她親身經曆過之事……
“白玥上神……”
誰在喚她?
向來淺眠的白玥聽見聲音立馬起身,散著及腰的烏黑長發裹了件外裳行至窗邊查看一二。
真是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窗外正端莊立著一位絕世美人,淺笑兮兮,盈盈大方。那是白玥有些時日未見到的“老朋友”,知若。
知若挑了個正是月光通透的日子來。朦朧的月華自然瀉在這位美人兩肩,背月而立的知若霎時間似是踏著淺淺的光芒而來,美豔至極。
“知若上仙?”白玥不自覺泛起一個激靈,於是將身上的外裳再裹緊了些,“你是如何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