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兄,聽劉管家說,你有醫治本王身上的毒的方法,不知是否屬實!”未點燈的書房,上官玥慵懶地躺在軟榻之上,雙眸微眯著前方的慕湮離。
“確有其事!”
她才剛回府就接到他的邀請,匆忙換去女裝,就在管家的引領下來到他的書房。對於上官玥驚人的恢複力慕湮離有些詫異,如若不是非人的意誌力,處在六月雪毒發之中沒有兩三日是無法蘇醒的,而他不但在一日內醒來,連之前的病態都消失殆盡,這般自如地與她講話。
“哦?是嗎?”他起身,繞至她的背後。
“是!”她低首。
她的肩上忽地傳來酸痛,她微蹙眉,定定地偏頭凝視著灰暗之中隱約可見的修長的手,不敢輕舉妄動。
濃重的濕氣撲打在她的發梢上,“慕湮離,本王有時很好奇,偽裝之下的你會是怎樣的人。”他陰邪卻又充滿蠱惑地說道。
慕湮離低斂的眼倏地睜開,腦中一下變得灰白,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背已經汗濕。
她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王爺說笑了,在下隻是一介江湖匹夫,何需偽裝!”
“說的也是,本王唐突了!”他收起發力的手,借著廊上瀉進來的微光不經意間瞥見她頸間的紅殷,眼神黯淡。
“那究竟有什麼法子解本王的毒呢?”他踱步至房門,雙手抱胸輕倚在門框上,。
慕湮離回身望去,不覺此時他的神情古怪,徐徐道來:“其實王爺的毒憑在下一己之力是斷然醫不好,在下聽說,瓊山腳下有一聽雨齋,齋主名為軒毓,是江湖上有名的毒醫。”,
“毒醫?”
“是的,軒毓用毒出神入化,而她的醫術也是世間甚少有人勝過的,可她是位脾性極為怪異的女子,從不輕易醫治病人。”
“那本王豈不是無望。”
“並不是,”她抬首,卻望見上官玥倚在門框上,淺笑著注視著她,微弱的光線斜斜地映在他的青衣上,淡淡的光暈覆在纖長的身軀上,仿佛隔著迷霧,看不真切,“聽聞當朝丞相與此毒醫相交甚深,也許,我們可以請丞相做個人情。”
“這樣啊!說起來丞相也是本王王妃的兄長呢!”他似笑非笑。
“王妃……”她輕聲低喃,入府那麼長時間她第一次談及她之前的假身份,心中不免生出異樣的感覺。
“恩,如此甚好!”
“…啊…”她一驚,她已把聲音壓得很低,竟還是給他聽到了。
“那,本王明早修書一封,就由慕兄代為轉送相告於丞相吧!”
“是!”她頷首。
“本王先回房休息去了,明日會叫管家給你送信過來,你也‘累’了一天了,也休息去吧!”他直起身子,跨步走來出去。
慕湮離長舒一口氣。
“慕兄,‘好好休息’!”他突然又回身,意味地看她一眼,於是漸隱在黑暗之中。
她怔怔地立在那兒。他的話……
會是有什麼被發現了嗎?他回身的那一眼分明像是幾分了然的樣子,即使相隔甚遠,他嘴角一絲笑意還是被她望在眼裏,天性使然,她不擅演戲,但多年的曆練也多少讓她學會了內斂鋒芒,學會隱藏情緒。她承認,在她麵對上官玥時她會失去原有的判斷能力,她不曾正真害怕過什麼,但自從與他正麵交過手後,她對他充滿了畏懼。他確是個厲害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