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萬般皆緣(2 / 3)

寧羅看著我怔怔出神,他接過酒,看了看,然後放在了一邊,轉過頭來,依然深深凝望地緩緩地道,“笑然公主,聽我暢所欲言再催我喝這杯酒不遲。”我默然坐下。“你應該知道這曼陀羅宮的來曆吧。在我西夏,也有一座曼陀羅宮。此刻也開得不勝其豔。一棵一棵,全是我親手種了,都十年了,西夏的曼陀羅花開得和大理一樣的美,它們早在深深紮根了,隻會越長越是茂盛,這樣一直長,一直開。”說到這兒,他仰天一笑,“笑然公主,你能想像得出西夏曼陀宮的盛景罷。”是我看錯了嗎,寧羅的眼中竟有點點瑩光。我無語,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要說這些,但我明白了,自從十年前他與我邂逅,就在西夏皇宮中種滿了曼陀羅花,效仿父皇,為了有一天,迎接到美麗的女主人。不是不動心,我甚至有點震憾。

寧羅笑笑,我看得出他在強忍淚水,轉過頭向外長吟:“驚憐星眸春山愁,柳影霏霏霧裏走,飛鴻燕子樓,紅橋行別舟……真是作得好。”望向海棠美麗處,輕道“東鄰走寒月,碧天滄海。羅帶曾思雨,不結飛。今夢十載,嫦娥對坐,語笑嫣然……”他念到這兒,猛然回過頭來,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笑然公主賜酒,原無論如何是要喝的。哪怕是穿腸毒藥呢。隻是,我卻不能,因為母後不讓我喝,父皇不許我喝,西夏子民更不會讓我喝!”

我驚然起身,他是知道了?不會,這隻有豪達與我才知道的。隻是,他竟如此說,不是知道這酒有毒又是為什麼呢?看著寧羅哀傷又絕然的眼睛,我一時竟慌亂起來。正在這時,傳來哈哈幾聲爽朗的笑聲,卻是豪達,他笑著走來,“看見兩們多時啦,不好打擾。現為一杯酒不快,多不值。”他端起酒來,遞給我“德靖公主,既然西夏王子不願領情,那你便喝了它罷。”我先是一驚,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利用我來消除寧羅的疑慮,讓他誤以為這酒沒毒。可是,萬一要是寧羅執意不肯喝呢,難道真要我……來不及想,在豪達的眼神指使下,我伸手去接酒。寧羅卻一把搶過酒一飲而盡。我來不及回意過來,豪達看著寧羅的背影,向我笑,“我的美人,心願就要完成了。”

夜上華燈,我呆坐窗前,開始懷疑豪達。他為什麼出現得那麼的準時。對我,對父皇,母後等人的行蹤為何如此清楚?他到底是在做什麼?我一邊想一邊不由往花園散步而去。月光如華,真美!正在欣賞突然聽傳來幾句嘻笑之聲。我拂開垂在眼前的蔓葛,眼前的的景象讓我悚然一驚,渾身絲絲地冒著寒氣。

娜寧衣裳不整地依在豪達的懷裏,咯咯笑“你說是我美還是德靖美?”豪達說“此刻當然是你美。德靖雖然願意跟了我,卻至今都不曾願意讓我碰一下。”低頭親了娜寧的手,“那個寧羅我已經搞定了。事成之後,自然歸你所有,你呢?”娜寧笑,“放心罷,我早換了宮裏的廚子,隻等你的行動了。”豪達看著她“你這小女人好狠的心腸!為了一個男人竟然連自己家國都背叛。對我來說你簡直是太可愛了。”娜寧恨恨地道:“自小我便喜歡他,德靖走了之後,他就不再來了。現在來了,也對我拒之千裏,一心隻想著德靖。哼,管什麼家國天下,能得到我心愛的男人就成!”……後麵的嘻笑挑逗之語,我再聽不進去,昏昏然俗倒,卻倒進一個人溫暖的懷裏。

悠悠醒轉,看見寧羅一臉緊張地看著我“笑然公主,你可曾哪裏不舒服?”我呆呆地看著他。他替我擦擦額前的汗,“我早懷疑豪達王子來此求親圖謀不軌。他早已布下陷阱,意圖謀害我還有你父皇等人。到時大理西夏都在他的手掌之中了。原早有意將此事告知公主,但公主對他用情如此之深,自然不會信我。現在……”我捂著耳朵不想再聽什麼。我想到十五歲那年在曼陀羅失足跌下寒潭,豪達挺身相救。然後不久來看我一次,陪著我種曼陀羅花,帶給我好玩的東西,看我練武……在曼陀羅孤單的日子裏,豪達是我唯一的快樂。他曾說過,等我長大的某一天,他會帶著我悄然離開,然後過自己的小日子,他會像父皇一樣為我種滿曼陀羅花……

“其實,你去曼陀羅後,我懇求了你母親,告訴了我你的行蹤,一直有人在替我暗中保護著你。那年,你被黑衣人設計跌入寒潭,是豪達救了你。可是你知道嗎?黑衣人就是豪達!從那以後,我開始懷疑豪達對你不利,此次聽說他前來求親,於是也來了。怕他傷害到你,我也這麼久忙於國事沒見你……“說到這兒,寧羅突然不說了,話鋒一轉“那天你給我杯中下藥,我當真好痛心!可是我還是喝了,我知道裏麵有毒,可是怎麼能讓你受豪達脅迫?所以,我不得不提前向你父皇和母後稟明了一切,我怕藥性隨時發作,到時候……”“你是說娜寧要和豪達一起謀害父皇的事,父皇已經知道了?”我立刻打斷了他。他點頭“娜寧公主準備在指婚宴上下藥,這樣……”沒聽他說完,我已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