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此番到百花會的聽說都是王孫貴胄,英俊才子,小姐定能覓得如意郎君的。今天赴會的各家小姐皆是費盡心細,悉心打扮,我也得為小姐梳一個出眾的發型,好好打扮打扮。”小蘭手裏忙著梳頭,嘴裏也沒閑著。
見小蘭一幅緊張的樣子,我不免撲哧一笑。
當朝太後下令,命所有在京官員年滿十五的子女,本月二十到百花園賞花,並親自主持賞花會。
官員們都心知肚明,花會是為當朝王孫公子選妃納良的幌子,結親聯姻的大好時機,誰都想在這個時候為自己找一個穩固的靠山,結一個‘誌同道合’的夥伴。
官員們都想自己的子女能在百花會上一展所長,脫穎而出,我家裏也不例外,父親這幾天來也是卯足了勁,不許我外出,把我禁足在家,每日練習琴棋書畫,一幅要和人一爭長短的架勢。
父親是京中四品太常寺少卿,平日裏很少與人相爭,沒有什麼爭鬥之心,對於花會這麼重視,我知道是因為母親早年去世,父親總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希望能借此機會為我覓得如意郎君,給我找個好歸宿。父親哪裏曉得,單憑一麵之緣,又怎能斷定一個人的品行,找到所謂的‘賢婿’呢。
小蘭把我的頭發攏起來結鬟,垂掛於胸前開心道“小姐的頭發就像絲綢般亮澤、柔軟,怎麼梳都很好看。”
小蘭還隻是個孩子,不知道這次賞花會的實質,哪裏會知道我的煩惱呢。一想到當朝女子嫁人之前,大多連夫婿的樣子都沒見過,這次花會看似能見到未來夫君,根本不能自己挑選,還要等著別人挑選,如果太後來個當場指婚,嫁個不稱心的夫君,見和不見又有什麼差別呢,想著想著眉頭皺了起來。
“小姐最近怎麼老是愁眉苦臉的,你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應該多笑笑,笑起來就更美了。”
眼睛從鏡子裏小蘭的身上往下移,看見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自己,不覺展顏一笑“你這丫頭才見過幾個人,就這麼說,你可別跟別人瞎說,別讓人家看笑話了。”
小蘭見我不相信的樣子,居然把我扳過來對著她“小姐,我可沒說大話,咱們就近這幾條街的小姐哪家的我沒見過啊,平日裏和別家的小丫頭偷偷地竄門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瞧見的。連隔壁大理寺陳少卿小姐的貼身侍婢小蓉,上次去觀音廟見過小姐,說她家小姐素有京城四美之稱,以前不曾在外麵聽過您的名號,還以為您平平無奇,但自從那日見過你後,連她都覺得陳家小姐沒您好看呢。如果小姐能和陳家小姐一樣,時常和京中那些官家太太、小姐多走動,京城四美就沒陳家小姐的份了。”
“小蘭!休要胡說八道,你家小姐是那麼沒規矩,在外麵胡作非為、拋頭露麵的野丫頭嗎?以後要是再這麼攛掇小姐,就不許你再跟著小姐了。”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聽小蘭這麼說,心裏火冒三丈,衝著小蘭大吼起來。
父親平時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到處結交權貴,對那些時常私下裏聚會的小姐們很是不屑,也不允許我和那些官家小姐多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