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分別時與韓硯珩有些不快,韓老夫人的頭疾也有所好轉,府上也另外收治了些病人,略有繁忙之際,季墨便推脫著不再去國公府了。
臨近中秋,季墨打算抽出一天時間來去京郊相國寺上香。這相國寺是遠近有名的寺廟,曆經幾朝更替而不倒,百姓傳言是有菩薩庇護,對相國寺更是景仰信服。
這天,季墨和兩個丫鬟上山參拜完,吩咐兩個丫頭去孝敬些香火錢,自己去後山走走。丫頭們知道每年來上香姑娘都會獨自去後山逛逛,且這後山尋常人家進不得,寺廟又派有武僧巡視,很是安全。季墨祖父生前跟相國寺住持有些交情,小時候也常隨祖父來這後山遊玩,順便由祖父帶著習些草藥。自家中長輩一一過世,季墨便很少來這後山了,來了也是獨自靜靜。
如今,後山的桂花開得繁茂,景依舊,人卻非。季墨憶及祖父帶著自己在這後山賞玩的情景,悲從心中來。
卻聞到空氣中隱隱有血腥味,桂香雖濃,但季墨常年習醫,對血腥味很是敏感。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去瞧瞧,身為醫者,不能罔顧卿卿性命。
循著味道,卻是走到了廢棄的偏殿,半人高的雜草裏,有淩亂的痕跡,血腥味也越發濃厚,季墨往那處走去,果見一蒙麵男子倒在地上,眼睛半眯,露出的眉眼,很有些熟悉。剛想伸出手去探探那男子的脈搏,卻見那男子忽的奮起,一隻手緊緊鉗住季墨腰部往旁躲去。季墨駭然,卻見身後一柄利劍堪堪擦過耳際,頓時心跳如擂鼓,指尖泛白,緊緊掐住抱住她的男子的手臂。
蒙麵男子一隻手抱著季墨四處躲避,另一手握著寶劍與偷襲之人拚鬥起來。你來我往,蒙麵男子本已受重傷,且又要保護季墨,漸漸不敵,卻聽“刺啦”一聲,隨著衣帛破裂的聲音,蒙麵男子被對方利劍在手臂上劃過,身形一頓。
“韓大少爺也有今天,往昔你殺我孫府九門,今日你就去給他們陪葬!”
季墨心中一顫,是韓硯珩,是了,剛才難怪覺得熟悉了。
季墨騰出一隻手摸索著伸向自己腰間,她在身上藏著包藥粉,為的就是怕她一弱女子哪日遭遇不測時可以自保。方才形勢不明,她分辨不出雙方好壞,沒敢妄動。如今。知道了他是韓硯珩,雖然平日對自己也沒甚好臉色,季墨還是更為相信他。
她摸出藥包,藏在手心,對抱著她的男人小聲說道“屏吸!”
說完,便把藥粉往對麵一拋,偷襲者沒有防備,被灑出的藥粉沾染到,又不甚吸入,頓覺鼻腔喉嚨痛癢難耐。頓時發狠,將漸呈弱勢的韓季兩人逼至山崖,自己也越發覺得精神渙散,四肢疲敝。卻仍是拚盡全力,“受死吧!”將劍猛地向前刺去。
“啊!”韓硯珩抱著替他擋住一劍季墨,目眥欲裂。忽得爆發出來,揮劍拚去,勢如破竹,終是將之斬殺。
劍滑落,跪坐在地上,看著懷裏閉著眼麵色慘白的女子,肝膽顫裂,嘴裏呢喃地說不出話來,顫抖著撫著她的臉,手臂上留著的血順著他的大手沾染到他臉上,他急忙拂去,他要看清她的臉,確是越拂越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