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螞蟻·岸及其他(1 / 3)

螞蟻·岸及其他

名家構築

作者:李耕

螞蟻部落

兩處部落的黑螞蟻,在相距不遠的雜草荒疏的土牆角,各有洞穴。洞穴前,各築有碉堡。碉堡在螞蟻部落是巍峨工程。佛知之曰:烽煙,戰火,凱歌,於血泊都是低矮的。

甲部落的曾經撤退,原是為了再次進擊。

乙部落的曾經讓步,原是為了再次反擊。

佛,雙手合十,麵對千年萬年未能解釋之螞蟻相殘的死結,

佛,

閉上了佛的慈悲之光……

(2013.8.9)

夕陽無言

滄海——桑田。桑田——滄海。

夕陽,看見千年萬年一時桑田,一時滄海之變遷。千年萬年,夕陽目光中的瞬間。史籍記憶隻幾千年,太輕太薄,夕陽何以緘默無言。

無言中,

桑田有時是桑田,滄海有時還是滄海。

變遷,又變遷,再變遷,仍舊是桑田——滄海。

夕陽,如何言之,仍舊無言……

(2013.8.6)

未能忘卻

禪曰:不忘卻終將忘卻。墓碑,能記住幾何?

鳥答:忘卻,天空會戳以“背叛”,除非沒有了天空,無有了鳥在天空的飛。

禪曰:忘卻!

鳥答:豈敢。

並非自己有意留傷疤於己,留饑渴於籠……

(2013.8.3)

黑白風塵

白的天上,天堂。黑的地下,地獄。

風塵人世,黑黑白白,黑白混雜。黑白塵世,白的白,黑的黑,黑黑白白,孰是孰非,各有各的回答。

耕子回答:黑的黑,白的白,黑白黑白,黑黑白白的黑白,黑白自己明白。

明白明白,明白了,依然黑黑白白……

(2013.2.2重寫舊作)

鳥·鳥籠

鳥籠疏忽,鳥破籠高飛。

融融翅音,翅出狂翔之姿,洋洋於己之雲端的啁啾。拓藍天又一角邈闊、空曠之野。

鳥籠疑惑:鳥籠是囚鳥的。鳥籠不死,或天下無有了鳥,然後又無了鳥籠,鳥籠,豈可有鳥的存在而有鳥籠存在哉。

上帝聞之,苦笑,然後默然……

(2013.2.2重寫舊作)

礁的岸,不願聽朝朝之潮汐的狂濤與碎浪的齟齬不休,年年歲歲,從無了結。以奚落相互冷落或激憤。一日朝暮相遇的過客,何苦彼此言說自己的“狂”與“碎”。

聽多了,聽舊了,便覺俗了。

礁岸,聽天邊無聲的雲,隻覺空茫。使悅於聽,海浪上別樣漂泊的彪悍的風帆。

帆,蝴蝶的夢的姿態……

(2013.4.5重寫舊作)

江 問

風暴狂飆,汨羅鷗鳥,飛離楚疆。汨羅蘭芷菖蒲,未棄汨羅遠雲,隱汨羅一角。汨羅熱土,相知於己,香草美人,何以懷沙自沉汨羅。

問汨羅,汨羅不語,

汨羅,汨羅,隻知晝夜哭泣,沉淪大夫於江……

(2013.寫於端午)

距離 無距離

山巒海洋,汝居遠方。遠方的一角,何樣的一角,何樣的籬牆田園。

阡陌風月,落葉蕭蕭,瓦簷溫馨,全在自己腳下。我腳下的熱土一角,開門見山,山又山外山,是汝的遠方一角。

藍天同,斜陽夕照同,我等的遠方,遠方與遠的土地無縫間隔。

距離,是疆界的隔。

疆界:牆,或鐵絲網……

(2013.7.18 憶密尼克邊境教堂和哨棚)

匕 首

無了鋒芒且已鏽蝕近泥,剩下的,是變形的屍體。

一角腐鐵,被拋棄時,隨在上者的唾沫吐出惡語,無有用的家夥,不是門檻內的角色!

這角重不過三兩的曾經嗜血的犀利之徒,再次熔為鐵水,再次成為器具時,仍求以鑄成匕首。

悲哀,太悲哀……

(2013.1.5)

佛:和尚·鐐銬

石佛巍峨。斷佛之首拋入盱江古潭,和尚無奈。

和尚“背叛”搗佛,判無期伴鐐銬羈獄十二年,佛無奈。和尚無辜,被釋。和尚於“文革”後化緣搭起深潭之佛首接引於寺宇。無辜落潭之佛的頭顱,使石佛之角度巍峨於佛的尊嚴。有了再度尊嚴的和尚,索取伴其十二年的鐐銬,置於佛陀之蓮花座,以示劫難之去。

耕子問和尚演成:鐐銬,豈可與佛佛之?

答:鐐銬入寺“背叛”鐐銬,便立地成佛了……

(2013.2.3縮寫散文《南豐石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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