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雪雲的丫鬟從懷裏掏出一包藥材放到了桌子上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了,裏麵還加了很多補身子的藥材。”上官婉兒聽了十分高興,一抬手將腕子上的鐲子褪了下來。臉上帶著異樣的興奮將鐲子塞進雪雲的手裏“此事絕對不能外傳,幫我做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雪雲帶著淡然的笑意謝了賞,一轉身溫和的笑意卻變成了濃濃的嘲諷。見雪雲也離開,上官婉兒坐起身,手依舊搭在平坦的小腹上,嘴裏念念有詞“孩兒你要乖乖的,這樣娘親才能和你父親團聚知道嗎?你父親呀……被一個小狐狸精迷去了,你要幫娘親把爹爹搶回來!”
今日是半月,清亮的月光透過窗子撒進屋裏,上官婉兒沒讓丫鬟掌燈,昏暗的屋子裏隻有一個女子坐在床上,偶爾發出陣陣笑聲。斑駁的樹影灑在地上,秋風拂動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響。守夜的丫鬟在外室裹著被子發抖,上官婉兒的笑聲不時傳出來帶著詭異的味道。
雪雲站在院子裏望著月亮出神,陰影下的角落裏傳出沙啞的聲音“做的如何了?”雪雲依舊保持著抬頭的姿勢淡淡的回答“快了,七夕那日見分曉。”陰影下沒了動靜,也不知那人走了沒有。雪雲似是終於看夠了,捏了捏酸痛的脖子嘴角劃過一絲笑意。
同一片月光下梁氏正坐立不安的在屋子裏來回走動著,白日裏秦蕭晗的話反複在耳邊回響。那丫頭什麼都知道了,自己和哥哥真的是飛蛾撲火嗎?梁建興那個老東西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若說沒有更大的利益他不可能這麼快就想除掉自己和哥哥。
母親當年雖然深愛那個男人,但是更清楚梁建興比任何人都涼薄。母族還未衰敗時娘親就在收集梁建興的把柄,這麼多年下來若是手裏沒什麼東西怎麼可能穩坐梁家主母之位?梁建興竟然連母親手裏的東西都不怕了,得是多大的誘惑才能令那個老東西如此啊……
梁氏走到門口推開一條小縫,守夜的丫鬟立刻上前恭敬道“夫人有何吩咐?”梁氏的臉隱藏在黑暗之中晦澀不明,小聲開口道“讓何管家帶著賬本來找我。”說完門嘭的一聲就關上了,守夜的丫鬟嚇了一跳也不敢耽擱匆匆向著何氏的院子跑去。
而此時何氏正坐在房裏發愁,真的賬本被秦蕭晗拿走了,舊的也不知會不會穿幫,若是穿幫了自己這條命可真就交代了。隻希望夫人不要想起這些賬本才是。
要說這世界上最怕的便是說什麼來什麼,何氏剛祈禱梁氏不要想起這些賬本就有丫鬟來敲門。何氏嚇了一跳粗暴的喊了一聲“誰啊!”敲門的丫頭也下了一跳,平日裏何管事雖算不上溫柔,卻也和善的很。今日怎麼了這都是?夫人和何管事都這麼奇怪。
隻是領了差事硬著頭皮也要辦了,丫鬟隻能怯怯的開口“何管事,夫人讓您拿著賬本去找她。”何氏一驚突然站了起來,連帶著翻了茶杯。小丫鬟聽到裏麵的動靜有些奇怪,推了推門問道“何管事?你沒事吧?”
何氏也顧不上打翻的茶碗,從衣櫃裏掏出謄寫的賬本一時間害怕到了極點。難道夫人已經發現我和秦蕭晗的交易了?若是發現了自己這趟是不是就有去無回了?不行,我不能慌。何氏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扯著嗓子問了一句“夫人有沒有說是什麼賬本?”
何氏的聲音帶著一絲絲顫抖,隔著門小丫鬟倒是沒聽出什麼“沒有,夫人隻說讓您帶賬本過去。”何氏一時也摸不準夫人的想法,還是乖乖的把賬本拿了出來,用布巾裹了幾層抱在懷裏。
若是夫人真的發現了自己便說現在是秦蕭晗的人,若她敢對自己做什麼就再也別想跟秦小姐合作。聽下人說秦蕭晗今日來跟夫人在院子裏談了許久,那丫頭走後夫人的臉色就不太好看,總像隱忍著什麼。不過既然沒發脾氣就說明梁氏被秦蕭晗壓製著,自己隻要抬出秦小姐梁氏一時半會兒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打定了主意何氏的心裏也有了底,抱著賬本便開門走了出去。跟著小丫頭一路來到錦繡苑,梁氏的屋子裏隻亮著一盞燈,人影在窗子上放大實在有些驚悚。何氏給自己打了打氣上前扣門“夫人。”
梁氏的聲音十分冰冷,透過門傳出來都令人有一種要起雞皮疙瘩的感覺“進來。”
何氏把門推開一條縫抬步邁了進去,屋子裏十分昏暗。梁氏靜靜的坐在桌邊,桌子上放著一盞燈。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梁氏的臉,何氏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將賬本放下。梁氏未動,還是冷冷的聲線“你說,我能扳倒梁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