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沭沒有說自己的真名,雖然這裏是山溝溝,人家根本不知道南國幽王殿下的名諱,但保險起見,還是自己編了個名。跟著她爹的姓氏,至於幽雲……她身為幽王殿下,以後不出意外,江南的雲幽洲就是她的封地了。
聽完她的話,老伯剛好給青衣擦完手,帕子往盆裏一放,端起臉盆,同自家老伴心照不宣一笑,“表兄妹投親戚什麼的,我們都懂。我們過來人了,年輕人,為了愛情,很勇敢,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很理解。這個房間,是我們那嫁出去的兒子的,他不常回來,你們就放心住下吧。”
說完看了二人一眼,老夫妻二人皆嘴角彎彎出去了。
“呃……”
兩人對視一眼,青衣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淩沭無奈一笑。
什麼叫年輕人為了愛情?
莫非把咱當成私奔的小情侶了?
早知道就不編那些說辭了,人家又不信,還自動腦補了一段愛情故事。
“對了,要不要吃點東西?”老伯倒完水,笑眯眯地進來問。
“……好,麻煩您了。”
淩沭打量這間屋子,有些小,一張床一副桌椅,一個衣箱子,這屋子小得多站兩個人都顯擠。床目測是一米的單人床榻,一個人睡剛好寬敞,兩個人嘛……難。所以……晚上怎麼睡?
約摸是今天走得累了,青衣看上去昏昏欲睡,額頭依舊燙著。
老伯端來兩碗熱乎乎的蘿卜粥,淩沭捧起一碗準備喂青衣,還不忘問老伯道,“老伯,村子裏有大夫嗎?我這小……”
唉,小表哥什麼的,有些叫不出口,還是算了吧。
“他還發燒著,不拿點藥怕是不容易好。”
“我們這兒小,沒有大夫,有個頭疼腦熱,都是自家備著藥,藥是托人趕集的時候去鎮上拿的。”
“那還有退燒的藥嗎?可否給一些?”
“這是自然,”老伯點頭,對於淩沭這麼客氣生分甚至還有些責備,“能讓青公子趕緊好起來要緊,那我去煎著,一會兒好了端過來。”
“好好,真是麻煩您了。”淩沭不勝惶恐,老伯真是太熱情了。
青衣有些迷糊地任淩沭喂完一整碗粥,這還是因為腦子燒迷糊了,要是清醒著,哪敢讓淩沭喂他啊!
青衣吃了粥睡下,睡了一會兒又被淩沭拉起來,因為藥煎好了,任由淩沭一勺一勺地喂他喝。
青衣做了個夢,夢見十歲那年他並沒有離開水雲澗到淩沭身邊,而是淩沭被送到水雲澗裏來。
這世間沒有什麼幽王殿下淩沭,隻有他們水雲澗少主水幽雲。
他的少主也沒有過從前那麼欺軟怕硬敵我不分的性子,而是一開始就這般聰明狡黠讓人著迷。
少主對他也一直特別好,會帶他在林裏穿梭,會下水摸魚給他吃,他生病了還會親自喂他吃藥……
後來,主子問少主願不願意娶他,少主竟然點頭了!
可是成親那日,突然有人闖進了水雲澗來搶親,搶的自然不是他,是少主!
搶親的人,是東月國九王殿下南風羨,季家寨少當家季琉末公子,落穀神醫白慕公子以及方遙歌公子!
青衣一下子就嚇醒了,額頭上一層細汗。
天!他怎麼會做這樣的夢,竟然夢見自己要嫁給……嫁給……
真是……好羞恥!
忽然,一隻手輕輕覆上他的額頭,他家王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幸好,燒退了。”
青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窩在王女的懷裏!
他與王女同榻而眠!
這床這麼小,翻個身都能掉下去,所以兩個人完全是貼在一起的!
懷裏的人忽然僵直得如躺屍一樣,淩沭很困,沒有睜眼,伸手拍拍他的後背。
“是不是做噩夢了?別怕。”
噩夢?
青衣沒敢回答,怎麼會是噩夢,明明是……挺美好的,除了最後沒結成略遺憾。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別想太多,等病好了咱們就回去。”淩沭又安慰著念叨兩句,才沉沉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青衣眨眨眼,難道他心裏是這麼想的嗎?不然怎麼會做這樣大膽的夢。成親?還是嫁給王女!所以說,他是思|春了嗎?而且思的還是王女!
完了完了,越想越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