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糾結要不要供出主子來!
“殿下,殿下開恩啊殿下,”侍郎正夫忽然撲過來跪下,懇求道,“殿下饒了阿薑叔吧,他也是一時糊塗,是我管教不嚴,殿下饒了阿薑一命吧,幾十年的主仆恩情,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啊……”
侍郎正夫一是怕阿薑一個沒忍住把他供出來,二是原想著他身為遙歌的嫡父,這麼當眾跪下來求情,淩沭怎麼說也得給一分麵子。可是他的算盤打錯了,淩沭從來不是個被逼著給麵子的,她最喜歡人家自動送上來作死了。
淩沭不為所動,甚至表情還有些帶笑,“不能眼睜睜,那就閉上眼睛,再不然,你替他受刑,還能搏個厚待下人的好名聲。怎麼樣?”
侍郎正夫頓時就傻了,再不敢吱一聲了,可側頭對上阿薑眼中的期望,尷尬萬分。最後,隻留給阿薑一個眼神,就被機靈點的下人“強行”扶起來了。
而阿薑得了那略帶威脅的一眼,就更不敢說了。
淩沭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說嗎?若是說了,本王倒不會讓你們償命,最多讓你們給江侍妾服喪三年。怎麼樣?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阿薑低著頭,身子不住發抖,他到底要不要說,要不要說……
這時,侍郎正夫忽然又哭著勸道,“阿薑叔,你就說吧,到底是哪個歹人指使你的,你說了殿下就能饒了你的命了,就算你不要命,也要想想你那才會走路的小孫女啊……”
提到小孫女,阿薑叔兒明顯僵住了,侍郎正夫這不是在勸他,而是在威脅他,用他家人的性命,用他小孫女的性命威脅他啊!
淩沭知道阿薑是不會說了,不過她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這個。
“也罷,你說與不說都沒差,本王隻是想讓你看看,你愚忠的主子是怎麼對待你的,想必現在你心裏也自有計較了。”
淩沭掃掃衣裙站起來,“二十板子照打吧。”
“謝謝殿下……”阿薑叔兒緩緩磕了一個頭,淡然的語氣和之前的慌張完全不一樣。大概就是淩沭所說的,心裏對主子失望了。
侍郎正夫眼皮一跳,沒想到幽王殿下竟使了一招離間計。
見此方侍郎讓人來把阿薑拖下去杖責,淩沭吩咐七和九道,“阿薑叔怎麼說也是老人家了,二十板子不一定受得住,你們倆去執行,下手輕點。”
“屬下遵命。”
淩沭這話讓人很是驚訝,可聽著又不像是開玩笑或者說反話的。
阿薑在被七和九拖下去之前,淩沭又對他說了一句,“每受一杖的時候好好想想吧,為他受這樣的苦值得嗎?”
阿薑叔兒麵色沉沉地拖下去,當他的叫聲傳來時,侍郎正夫直接昏死過去。
果然報複人的時候,攻心最上。
然而這件事並沒有就這麼結束,淩沭看著昏過去的侍郎正夫,淡淡道,“今天為了不耽誤送殯的時辰,就不追究到底了,不過這仇,本王記下了。”
方遙玉終於被淩沭正眼看了一眼,不過卻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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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侍妾下葬後,遙歌去整理了他爹爹的遺物,之後便隨淩沭回幽王府了。因為三天沒怎麼合眼,在馬車上就睡著了,等再次睜眼時人在安歌院,身邊躺著淩沭。
望了望窗外,已是卯時末快辰時了。
遙歌輕輕翻了個身想起來,淩沭便醒了,“還早呢你不再睡會兒?”
遙歌有些愧疚道,“吵醒你了?”
淩沭伸手攬住他的腰,不讓他起來,“方鬱說你好幾天沒睡了,再多睡會兒吧,就算是陪陪我吧?”
聽了這話,遙歌自是乖乖躺好。淩沭抱著他,挪挪身子調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接著睡了。
她也是兩個晚上沒睡過,可困可困了。
兩人約莫又睡了一個時辰才醒,每次淩沭在這兒睡的時候,方鬱都不會來打擾,直到兩主子叫他為止,今天也是一樣。
遙歌再次睡醒時,發現淩沭正側躺著,手撐著腦袋看著自己,臉頓時就紅了些許,窘迫道,“王女……你醒了怎麼不叫我?”
淩沭另一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心疼道,“又瘦了。”
“對了王女,你不是和季側夫回門了,怎麼這麼快就……”
淩沭握住他的手,“我讓人守在季家寨山上最高的地方,若這邊出事了,就放信號煙花,這樣我就能在最快的時間內知道你有沒有出事了。”
“王女……”遙歌心裏很感動,在他江郎才盡、最需要支撐的時候,王女回來了,回到了他身邊。
遙歌垂眸,淩沭接著道,“遙歌,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害死你爹爹的人逍遙自在的。”
說到這個,遙歌又想起他爹了,悲傷得想流淚,可是又一想起淩沭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自己身邊,心又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