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沭眯了眯眼,取下背上的銀弓,冷聲道,“我看誰敢!”
話音剛落,一支羽箭就射在錢梅的兩腳之間,入土三分,嚇得她頓時不敢動彈,扯著嗓子就喊,“殺人啊……”
“閉嘴。”
淩沭一個刀眼甩過去,錢梅立時噤了聲。
“你們人多勢眾,又這般信口雌黃,看來道理是講不成了。”淩沭冷笑一聲,又取了一支箭,嚇得眾人是斷不敢再前進了。
淩沭:“要怎樣才肯放過明柯?”
“門都沒有。”錢貴村長壯著膽子應了一句。
“是嗎?”淩沭眼神漸寒,舉弓搭箭,目標漸漸對準錢梅。
錢梅可是錢貴的心肝寶貝啊!
“你、你……你別胡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我女兒一根毫毛,老娘一定會告到縣衙,讓你血債血償!”
“哼,那就試試。”
淩沭知道,這種鄉下人最膽小了,一有威脅到性命的,嚇都直接嚇死了。
果然,錢貴越看她的弓箭越哆嗦,差點就跪了。
這時,張伯一瘸一拐地走到中間,沉痛道,“大家為什麼就不能放這兩個孩子一條生路呐,阿柯這孩子平日從未得罪過誰,你們……你們怎麼就不能發發善心啊……”
對付淩沭不行,對付一個死了妻又沒有女兒在身邊的張伯,錢貴還是綽綽有餘的,遂對張伯大聲道,“就你心善,她們孤男寡女私通,這等有傷風化的事,也不怕擾了神靈,到時候神靈怪罪下來,誰擔當得起!”
“就是。”
“你擔當得起嗎?”
“那又不是你兒子。”
……
眾人都開始指責張伯,光是那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突然,張伯高聲道,“誰說她們是私通,她們兩是訂了親的!”
這一句話就像一座山壓下來,一時全靜了。
訂了親的?
最後,還是錢梅先緩過神來,“胡說八道,你定是為了包庇她們才這麼說的。”
“有沒有胡說問她們就知道了,不是你說了算的。”張伯說完回頭去看,而淩沭和容明柯皆是一臉震驚,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照目前看來,除非她帶容明柯離開這裏,否則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隻有兩人有婚約在身,算是名正言順,否則孤男寡女,必然會被燒死。
帶容明柯離開這裏比較不切實際,她還得回去打仗,那麼,也隻有……
思及此,淩沭放下弓箭,看了看容明柯,然後麵對眾人,一字一句,“是,我與明柯是自小訂了親的。”
容明柯看著她精致的側臉,心中仿佛有千種情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竟然……
雖然他都明白,這不過是形式所迫,她隻是為了救他才說這樣的話,可是,從小到大,除了父親,又有哪個人將他的命放在心裏,並沒有。
此時此刻,容明柯忽然很希望時間就此停住,停在這一刻,盡管前方有艱難險阻,但是,他和她,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