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遙歌等人又要出發,沒想到大早上街上人太多,馬車實在不容易前行。
方鬱看著大街這麼熱鬧,忍不住對遙歌道,“公子公子,你看,好熱鬧啊,我們也去逛逛好不好?”
遙歌下意識就要搖頭,方鬱忙又道,“公子,不然馬車又過不去,坐在這兒也是幹等啊,”
反正馬車也過不去,索性逛一逛再說。
遙歌想了想,看著方鬱渴望的神色,便點頭了。
兩人掀開簾子要下馬車,九忙攔著,“側夫,此時人多,還是留在馬車裏安全些。”
“是啊側夫,街上人滿為患,萬一一不留心……”七還沒說完,裏頭的方鬱就探出頭凶巴巴地打斷。
“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呢,什麼萬一啊,說的是人話嗎?你嘴巴除了吃東西還會不會說話?”
七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方鬱不高興地瞪了一眼,推開七和九,“兩天都呆在馬車裏,也不怕把我家公子悶壞了,不就下來逛個街嗎?至於麼?”
方鬱下了馬車,又接遙歌下來,兩人一道兒走了。走了兩步,他又翻過頭來,對著七和九吼道,“不是擔心嗎?還不跟過來。”
兩人愣了一下,忙跟過去。
早市確實熱鬧,各種攤子都擠滿了人,街上行人摩肩接踵。
方鬱雙眼都發光了,這裏看看那裏瞧瞧的,興奮得不得了。
遙歌見他如此,無奈地笑了。
原來方鬱是這般小孩子心性,也是,他也不過十七歲。
方鬱六歲被賣進方府,在賣進來之前,他也曾當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公子,隻是母親生意失敗破了產,家破人亡。
從前在侍郎府,他一進來就被分到自己身邊,然後跟著自己受苦,遙玉的侍男幾乎沒幹過活,最多伺候遙玉起居。
而方鬱呢,不僅有他的活要幹,還得幫自己幹活。受了委屈從來不說出來,自己受欺負時他總是擋在自己身前。
遙歌看著麵前因為一塊烤地瓜而笑得小酒窩陷入的人,越發心酸起來。
方鬱從小就總是像一個小大人一樣,他以為這是他的本性,卻原來,都不過是形式所逼罷了。
自從他跟著自己陪嫁到幽王府,悠閑的日子漸漸把他的本性養出來,瞧,這才是原來的方鬱,一個有點小脾氣的公子。
遙歌神遊之間,方鬱突然回到他眼前,拿出了兩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公子,給。”
“這是……”
“糖葫蘆呀,你還記得嗎?”方鬱眨眨眼,“我們在方府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那一次,就差一點了呢。”
遙歌看著這糖葫蘆,陷入了那段不太幸福的回憶。
那一年他八歲,方鬱七歲,方侍郎還隻是一個七品官。
有客人來拜訪,客人裏也有小孩兒。那小孩兒帶了幾串糖葫蘆,紅彤彤的看著可口誘人,讓人不流口水都難。
小孩兒獨自一個人在院子裏時,方鬱大著膽子去找他討了一串,然後高高興興地拿去給遙歌吃。
兩人正要分享這美食,突然被人破壞了好事,才五歲的遙玉帶著好多人來,硬說是遙歌和方鬱搶了小客人的糖葫蘆。
方鬱家沒有破落前,比方府有錢多了,遙玉自然特別不待見他,真可笑,一個五歲的孩子就知道嫉妒了。
侍郎正夫二話不說就讓人打遙歌,不管他們怎麼說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