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葉清人，沒有人比她殘忍，淩沭，你也是。
是啊，沒有人比她更殘忍。
她還記得南風羨離開前那悲痛的眼神，“淩沭，我就問一句，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歡，怎麼會不喜歡。
可是，她說出來的和心裏想的卻背道而馳。為了一個可笑的理由，她拒絕了他。
以前她會安慰自己，她拒絕他是因為不想卷入那硝煙之中，可是當看見葉清人和花不緋時，她才發現自己有多麼懦弱，自欺欺人。
淩沭，你真可笑。
淩沭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笑容苦澀。
“七妹？七妹？”大皇女連叫了兩聲。
“嗯？”淩沭回過神來，發現五王女已經走了，南書房就剩下她和大皇女二人。
“本宮剛才說的，你可有聽到？”
淩沭忙放下端了許久的茶杯，“不好意思大皇姐，我沒有聽到。”
“無礙，”大皇女見她有些魂不守舍，並不計較，“本宮方才說，東月和北國的戰爭一觸即發，這事你可知道？”
“什麼？”淩沭驚愕，“東月和北國要打仗？為什麼？”
“嗯，北國已經派兵到與東月的交界處了，起因是說東月人殺了北國邊疆一隊巡邏的士兵。”
“這算是什麼理由！”淩沭有些氣憤，“我看北國早已有了這個心思，這才故意鑽牛角尖，雞蛋裏挑骨頭。”
“八成，”大皇女說，“而現在，東月女皇駕崩不久，南風雪剛登上皇位，朝政還沒有理清，大權還掌握得不穩，她的幾個姐妹明裏暗裏地叫囂，加上北國虎視眈眈，簡直是內憂外患。”
所以呢？
淩沭等著大皇女說下去。
“所以，南風雪差人來說，希望能盡快聯姻。”
“聯姻？誰？九皇子嗎？”
“是。”
見淩沭反應頗大，大皇女抬眸看了她一眼，接著道，“如今聯姻對南風雪解決一切是最好的辦法，倘若南風羨嫁來南國，那麼有了咱們的支援，北國要出兵也得掂量掂量。還有南風雪那些姐妹，必然不敢冒然反抗她。”
“可……為什麼是九皇子？南風雪的困難，為什麼要他犧牲？”淩沭站起來，目光逼人。
“他是南風雪唯一的親弟弟，這也是他身為皇子的責任。”
“責任？責任就要犧牲自己的幸福？”
“你怎麼知道他嫁過來會不幸福？若是他不嫁到南國來，就得嫁到北國去和親，你知不知道東月國讓南風羨嫁到北國和親的折子已經堆得比人還高？”
比起淩沭，大皇女看著異常冷靜，“你覺得南風雪做這個決定是在害他犧牲他嗎？”
“我……”淩沭啞然，腳步沉重地後退兩步，坐回椅子上。
和親……嗎？
高貴如他，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落到了這般艱難的地步。如今的他，恍如失去了羽翼的鳳凰，看著高貴，卻無法隨心展翅。
興許，連浴火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真的……沒有了嗎？
淩沭恍然想起從前那個夢來，應了，真的應了，東月和北國要打仗了，南風羨，要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