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場宴席,也就是交流宴的正宴,淩沭沒有看見雲丹扶柳了。
也莫怪她來不了,全身癢成那樣,又被打得半死,能下床才怪。
正宴上東西南三國那是笑臉瑩瑩的,北國的因為題都被解了,一個個悲淒淒,但不敢直接表現出來,簡直笑得比哭還難看。
這一場宴席那才叫歌舞升平、美酒佳肴,南風琳拿著酒壺和酒杯躥到淩沭她們這邊來,同季琉末和雲丹揚絮有說有笑。
說笑了一陣,南風琳又坐到淩沭身邊,手肘碰碰她,在她耳邊道,“哎,你……什麼時候去娶我九弟?”
一股酒氣飄來,淩沭看著她紅紅的臉頰、微晃的腦袋,看來是醉了。
南風琳見她不答,“嘖”了一聲道,“你……難道不知道我九弟一直在、在等你嗎?”
淩沭回道,“不知道。”
南風琳睨了她一眼,責怪道,“你怎麼……怎麼可以不知道!他、他每天想你想得……得……”
“怎樣?”淩沭又忍不住想知道了。
“呃!”南風琳打了個酒嗝,說,“我……不告訴你!”
媽淡喝醉了還會賣關子!淩沭白了她一眼。
“要不……你求我?”南風琳憨笑道,“求我我就、啊就、告訴你。”
淩沭不理她。
南風琳蹙眉,“裝……裝什麼高冷,我看你明明很想、想知道。來,叫我一聲六姐,我就告、告訴你。”
說罷伸手搭上淩沭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淩沭撥開她的手,嫌棄道,“一邊涼快去。”
“不叫?不叫我就跟季、季公子說,說你、你在想我九弟。”南風琳作勢要去季琉末身邊,淩沭忙將她拉住。
“要說快說,不說滾回對麵去。”
南風琳“嘿嘿”笑了兩聲,又打了個酒嗝,整個人都迷糊了,“你不知道,九弟他想你想得都瘦了。”
“是嗎?”淩沭目光有些黯淡。
“可不是!天天在寢宮畫你的畫像,畫完了扔,扔完了撿,撿完了又藏起來,然後又畫。折騰得侍雨都跟著瘦了。”
南風琳頭靠在她肩膀,閉上眼睛,嘴裏還不停地說著。
“他一天就吃兩頓飯,遇見個拿扇子的就傷心,下雨天就站在窗口發呆,有一回我還聽見他在自言自語呢。”
“他說什麼?”
“他說……說……”南風琳越說越小聲,淩沭微微把耳朵湊過去,“我為什麼是九皇子,為什麼不是其他皇子……”
――“如果我不是九皇子,而是普通皇夫所出的皇子,你就會娶我對不對?”
――“淩沭,我隻問你一句,喜歡,還是不喜歡。”
南風琳已經睡著了,淩沭雙眼呆滯地看著前方,想起了南風羨離開那天說的話,突然猛地拿過酒壺,一杯接一杯地自斟自飲。
其實,我可以娶你的,我也喜歡你,是我懦弱,是我沒有勇氣,是我親手將你推離……
*
季琉末見淩沭酗酒,大概猜到了原因,想去阻止,又想讓她醉一回,最後自己也跟著一杯一杯喝了起來。
雲丹揚絮看看直喝酒的季琉末,又看看醉得撐在桌子上的淩沭,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心裏更加堅定了。
琉末和淩沭在一起是不會擁有十全的幸福的,他不是淩沭的唯一。
*
宴會結束後,南風琳被東月的大臣架走,淩沭被藍田和季琉末一人扶著一邊,山竹跟在後麵直翻白眼。
幽王殿下也真是的,不能喝還愛喝,現在還得兩個人架著她,害他都不能挽木頭田的手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