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十萬人家火燭光，門門開處見紅妝，過年就是如此。
走進屋，顧老太正坐在客廳內，正低頭疊著紅包。
“奶奶？”唐沐曦出聲叫道。
“你們回來啦，小曦快過來。”顧老太朝她擺了擺手。
唐沐曦乖巧地走了過去，老人家給她遞了一個不小的紅包：“呐，奶奶給你的紅包，隻有你有哦，沒有那個臭小子的份。”
顧西宸在旁邊挑眉道：“奶奶，這可不行，你這可就是偏心了。”
“奶奶，不用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好意思收壓歲錢呢！
顧老太道：“你就收下吧，就當是奶奶給未來曾孫的紅包了。”
唐沐曦聽著麵色一紅，頓時覺得手裏的紅包更燙了，簡直令她頭大，更不敢接了。
她這還沒懷孕呢，哪裏來的曾孫啊？
老太太朝著顧西宸道：“你這效率也太低了，年初就答應我了，什麼時候讓我抱上金孫啊？”
顧西宸笑答：“奶奶，我可是很賣力了，不信你問你寶貝孫媳婦。”
唐沐曦的麵色瞬間炸紅，美眸直瞪著顧西宸。
“你別老是欺負小曦！”
“奶奶，我不欺負她，你哪來的曾孫抱啊？”顧西宸打趣道。
顧老太被都逗笑了，道：“沒個正經，就會耍嘴皮子，你倒是辦點實事出來啊！”
在長輩麵前當作被調戲，唐沐曦的臉幾乎都快燒起來了，這個家夥，實在是太無恥了！
——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顧之謙走下樓來，唐沐曦抬眼看過去，有些拘謹地叫了聲：“爸……”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唐沐曦總覺得自己有點怕他，可能是他看起來太過於嚴肅了，想到這，她才意識到，她好像還從來沒有見過男人開懷地笑過，他是一直都這樣嗎？
顧之謙隻是點了點頭，應了聲。
一盤盤精致地菜肴搬上了桌。
顧老太把劉媽也一起叫上了餐桌吃飯，劉媽是孤兒，算起來也陪了老人家大半輩子了，在老太太的心中當然無異於是家人，她們之間的感情也是旁人所不能完全理解的。
大家圍坐在一起，吃著年夜飯，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顧老太輕抬了下老花鏡，看了眼手機屏幕，按了免提才接了起來。
“喂，是海棠啊……”
老太太原本還想著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到海棠的，她連個電話也沒有來，這是最長的記錄了，平時她在隊裏再忙，至少一個月也會給老太太來一個電話的。
自從上次婚禮的鬧劇之後，葉海棠就請了假出國散心，至今都還沒有回到S市了，這是她第一次連年都沒有回家過，葉父葉母也希望女兒能夠開心點，雖然擔心她孤身一人待在國外，但是也沒有開口勉強她。
顧老太專門地按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葉海棠的聲音：“奶奶，新年快樂……”
顧之謙夾菜的動作微頓，漆黑的雙眸看不出思緒。
顧老太笑答道：“欸，新年快樂，海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
葉海棠答：“應該還要過一陣子了，我暫時還沒有打算要回去。”
聽到她的聲音，唐沐曦忙湊上前去道：“小姨媽，你旅遊玩得開心嗎？去國外有沒有看到很多大帥哥啊？像那種肌肉猛男什麼的啊！”
“肌肉猛男？”顧西宸坐在旁邊，麵色幽深，像是意味深長地反複咀嚼這幾個字？一字一句道。
唐沐曦聽到顧西宸的聲音，轉頭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糟糕了，完了，不小心把心裏的大實話給說出來了，某人又打翻醋壇子了！
唐沐曦忙一臉的討好，打著哈哈道：“我是說小姨媽。我希望她能有個豔遇嘛！”
顧西宸看著她，淡淡的附和了句：“哦，是這樣嗎？”
唐沐曦頓時點頭如搗蒜：“嗯嗯，當然了。”
顧西宸悠悠開口道：“我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妻子喜歡的是那種類型啊，你是覺得你丈夫我不夠強壯嗎？還是說我是不是有必要去鍛煉一下？”
唐沐曦頓時汗如雨下，千萬別啊！
要說道顧西宸，那絕對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類型，身材結實健碩，本來就覺得承受不起他無止盡的精力和可怕的持久力，他要是再鍛煉下去，那還得了！她不是會被欺壓得更加的慘！
聽到電話這頭兩人的聲音，葉海棠才反應過來顧老太開的是免提，她神情微頓道：“臭小子，我不是讓你不準欺負沐曦嗎？小心我回去收拾你！”
顧老太也被兩人逗得合不攏嘴道：“海棠，你可得快回來啊！”
顧西宸搖了搖頭，輕歎道：“你們都以為我欺負她呢？她根本是扮豬吃老虎，你們都被她騙了？該心疼我才對啊！”
葉海棠打趣道：“是你這隻老虎想吃豬吧？”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果然，唐沐曦的頓時嘴角一抽，抗議道：“小姨媽，我不是豬！”
“抱歉抱歉，口誤。”葉海棠輕笑地答道。
唐沐曦還是覺得很欣慰的，聽葉海棠的聲音，明顯的精神狀態還不錯，人也開朗了不少了，果然，旅行可以讓人放鬆心情，忘記傷痛。
顧老太囑咐道：“海棠，出門在外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早點回來，我們都想你了。”
“好的，奶奶，你也照顧好自己。”
又和老太太嘮了兩句家常，葉海棠才把電話掛了，她站在陽台邊，攥著手機呆愣著很久，視線停留在前方，夜晚一望無際的大海，看起來墨黑的沒有盡頭。
剛才開的是免提，可是沒有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他不在嗎？還是說在，但是根本就不想出聲說話。
也好，她本就想著，是除夕夜才給老太太打了個電話，別讓他再誤會什麼才好。
電話這頭，顧之謙從頭到尾都靜默，從一聽到葉海棠的聲音便覺得心髒鈍疼……
那一天，他趕過去時，終究是晚了一步，她也已經登上了飛機。
唐沐曦發現餐桌上的氣氛變得有點反常，幾分忐忑地看向了顧西宸，收到了男人安撫的笑。
顧西宸往她的碗裏放了剛隻剝好的蝦，道：“吃吧，小胖豬。”
唐沐曦當即美眸一瞪。
要說唐沐曦的骨架子纖細，當真和“胖”這個字扯不上什麼關係，可是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喜歡別人說自己胖的，何況還是自己的丈夫！
坐在一旁的顧老太，掃了眼顧之謙的臉，心情也有幾分沉重，自己的兒子再有錯，她也始終是心疼的，這些年，海棠所做的事情，所承受地痛苦，老太太都看在眼裏，可是自己的兒子的秉性她還會不了解嗎？什麼事情都是自己擔著的，寧願自己痛苦也要把人給推得遠遠的。
顧老太輕歎了一口氣，她也不確定，這些年來，究竟是誰受的折磨多一些。
真的就沒有辦法挽回了嗎？
——
夜裏。
顧西宸剛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唐沐曦就站在陽台邊。
男人走上前去，從後麵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納進懷裏，唐沐曦習慣性地靠近了他的胸膛。
“在幹嘛？”顧西宸像是隨口問了句。
唐沐曦的手蓋上了他放在腰間的手掌，輕聲道：“剛才，和我媽通了電話。”
顧西宸挑眉，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唐沐曦笑道：“我媽問我，什麼時候帶你去見見她。”S市這個傷心地，她媽是不想再回來了，一直都定居在了國外。
顧西宸微垂頭，靠近她的耳邊，低沉的嗓子：“連嶽母大人都為我正名了，你什麼要給我名分？”他簡直就像她的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唐沐曦回過頭，難得的打趣道：“你很委屈啊？”
顧西宸的嘴角揚起罌粟般的微笑，低啞著聲音，不緊不慢道：“甘之如飴。”
抬手撫上她的側臉，把她的臉帶向自己，顧西宸從身後吻住了她。
零點的鍾聲響起，天空中競相奔放的禮花，絢爛奪目，五彩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喧囂聲迎接著新的一年的到來。
夜空下，相擁著的兩個人，纏綿悱惻……
——
幾番雲雨之後，大床之上一片淩亂，空氣中滿是令人臉紅心跳的氣息。
顧西宸擁抱著她，他的體重對於唐沐曦而言，過分重了，此刻全部壓在她的身上，有些許的難受，可卻她心甘情願享受這樣的難受。
這樣溫暖充實的感覺是誰也無法給予她的，除了顧西宸，也隻有顧西宸……
唐沐曦抬手撫上他汗濕的背，溫柔地抱住他，還能像這樣擁抱住他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她要好好的珍惜：
“西宸，新年快樂。”她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顧西宸撐起了身體，火熱的眸直視著她的臉龐，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
“新年快樂……”顧西宸低啞著嗓音道，再次垂頭吻上了她。
——
要說，顧西宸和唐沐曦兩人的新年是怎麼過的，其實並不是特別的有趣，就是飯後清茶，平淡嫻靜的日子。
剛吃完午飯，兩人窩在沙發上，唐沐曦手裏捧著一杯清茶，還沒有喝上幾口，男人環在她腰上的手就開始不規矩起來了。
唐沐曦差點被口中的熱茶嗆到，羞紅了一張臉，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抓住男人亂動的雙手，杏目微瞪道：“你……我們……我們早上才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