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什麼要收下借據,鄭朗想著父親沒必要和自己的兄長撕破臉,完全可以去問一下啊。
因為恨,鄭季山本來以為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鄭家,可是後來才知道,他隻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名聲,為了自己成材。
愣愣的看著父親,鄭朗幾乎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恨意。
平靜了一下心緒,鄭季山說:“鄭伯益是嫉妒,他嫉妒自己的兄弟才能好,逼的他放棄財產,離家出走;嫉妒我突然得一筆橫財,命我放棄,不放棄就不能回家;嫉妒自己的朋友才能卓著,便一步步把人引入歧途。”
聽著父親的話,鄭朗不知該怎麼安慰。
舒了一口氣,鄭季山接著說:“後來他那朋友知道了我和鄭伯益的關係,便告訴我,他聽到鄭伯益的計劃,他想一個人擁有一切,名聲、財產,甚至是實力……我們是親兄弟啊,我當然恨了,就拿著借據找到了鄭伯益,把他從府中逼出去。”
沒想到真的是父親,鄭朗低著頭,他一直覺得父親是一個好人。
“可是我是念舊情的,你以為是誰給鄭伯益一處棲身之所,是我。他那些朋友不是沒有錢,像那鄭大一樣,收了點小恩小惠就把鄭伯益吹成菩薩的人,就是一群隻會阿諛奉承、降低自己來太高別人的牆頭草。若沒有我,誰能給鄭伯益一個房子居住。”
看到鄭季山有些激動,靜好拿了一個杯子,對著鄭朗示意。
明白了葉夫人的意思,鄭朗給父親倒了杯茶,送到父親麵前。
根本不看那茶,鄭季山接著自己剛才的話繼續說:“我本來想,過一段時間就把鄭伯益接回來,畢竟兄弟一場。可誰知道,他居然說要往上告我,我們可是親兄弟啊,他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真的可以把我親手送進大獄。”
舔了一下嘴唇,鄭朗總覺得父親不會把大伯給害死。
“可是沒想到,老天有眼,給了鄭伯益一場大火,送他離開,我本來想找人給他簡單收殮一下,但他的屍骨混在眾多屍體之中,我也分辨不出,所以就幹脆不管了,反正人已經死了,誰也無可奈何。但沒想到,鄭伯益還留下一個鄭大,後患無窮啊。”
猶豫了一下,鄭朗說:“可是父親,那個鄭大說,鄭伯益他們一家的大火不是意外,說是還有匪徒,把他們先殺後燒。”
點點頭,鄭季山表示這件事他知道,因為當時縣官查過屍體,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從父親的舉動之中,鄭朗明白了,父親不想再提鄭伯益死的樣子,便沒有再問。
鄭季山說:“若說那件事誰對誰錯哪裏能分得清,各人自有一想法罷了。在鄭伯益死後沒多久,我就關了賭場,建了一個酒樓,這也是希望朗兒你可以遠離賭事,畢竟那麼好的人,就被一個‘賭’給毀了。”
聽到父親的話,鄭朗說:“那,父親,你為什麼不讓我離開這裏,你不願意我好好讀書嗎?”
搖了搖頭,鄭季山說:“父親怕啊,我好怕你遇到你大伯那樣的朋友,所以你可以在這裏結交好友,隻要在我眼皮子地下,隻要我還可以照看約束你,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