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博昭看著叔父那很久沒有見的狠絕的、陰鷙的眼神總覺得十分的驚慌。
笑了一下,石柏慈說:“如果我死了,那雍王爺也沒必要再與一個死人計較,那麼石家的上上下下就可以保住了。”
聽到這話,石博昭急忙說:“叔父,你可不要這麼想,這事情一定還有其他的解決方式。”
搖了搖頭,石柏慈說:“沒有其他解決方式,而且你要想保住你的仕途,就必須讓雍王爺看到你的決心,所以我不僅要死,還要死在你的手裏。”
一個勁兒的搖頭,石博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是石柏慈知道時間不早了,必須要現在就去把這件事辦出來,不然的話自己落入卓譽坤的手中,恐怕連自家的侄兒都保不住了。
突然就被叔父拉了起來,石博昭根本不敢反抗,他怕自己哪一步做錯,就可能害得叔父萬劫不複。
石柏慈一隻手拿著利劍,一隻手拉著石博昭走到後園,他一定要當著許慕蘭的麵讓自己的侄兒殺死自己,因為隻有有個證人,雍王爺才能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也隻有這樣石博昭才不會受到自己的牽連,保住他的仕途。
可是在後園之中,許慕蘭早已經不是一個人。
現在的石柏慈根本沒有空考慮到底有幾個人為自己作證,有那個雍王妃在想必也是更好的吧,畢竟雍王肯定會相信她的話。
站在一處高處上,石博昭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石柏慈緊緊的盯著許慕蘭的身影,他相信總能讓許慕蘭看到自己的。
看到自家叔父這種樣子,石博昭急忙進行最後一次的勸阻。
可石柏慈似乎已經是心意已決了,把劍的劍鞘拔出來,扔到一邊,把劍放到自家侄子手中,命令他舉起來。
無奈的把劍舉起來,石博昭說:“叔父,這件事一定還有其他解決的方式,雍王爺沒必要趕盡殺絕。隻要你我放棄仕途,從此以後不再與他作對就好了。”
石柏慈說:“雍王爺不是說了嘛,國舅府進了江洋大盜,本官實在是命薄,被那江洋大盜所傷。這樣的話,皇上都得厚葬我這一個意外喪生的舅舅。侄兒啊,我可能死得風光一點呢,這是我最後的顏麵了,看在太後娘娘的麵子上,我也得有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叔父在說什麼,石博昭渾身上下仿佛被定住一般,動都動不了。
根本不等石博昭過來,石柏慈直接衝到了他的劍上。
也不知道何時石博昭鬆了手,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叔父在自己眼前斷了氣,那雍王妃甚至還願意上前去一探究竟,自己卻連靠近屍體的勇氣都沒有。
可是原本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變成了一句尚有些體溫的屍體,或許再過了一會兒,他便成了冰冷的。
慢慢的走近叔父,石博昭跪在他的旁邊,卻連一滴眼淚都沒能留下來,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淚都到哪裏去了,或許是已經鹹澀了自己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