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不愧是九州裏聰慧的公主啊,我是要帶你回察哈爾。”
我聽得糊塗,其實蒙古各部的名字實在太過拗口,就連這些台吉貝勒的名字也十分令人頭疼。
“你能給我講講你們蒙古各部的關係嗎?我實在是聽得糊塗。”
他揚了揚眉,卻不開口。
“反正也是閑得無聊。”
“蒙古部落地形上大致分漠西漠北漠南三部分,按部落分是四大部落,漠西準噶爾,漠北喀爾喀,漠南察哈爾和土默特,東麵便是大金了。”他雖然不苟言笑的,但還是一板一眼的給我講:“比如漠西,還有很多別的小部落,但基本都以準噶爾馬首是瞻,這樣分成的四大部。”
我又問:“那你為何帶我回察哈爾?為什麼要幫阿爾斯?”
他道:“阿爾斯曾在狼嘴裏救了我弟弟一命,所以我救他。”
“等等。”我向他確認一下:“你救的不是我嗎?”
他聞言,唇角微勾:“誰告訴你我救你了,你們大周救人的待遇是綁著嗎?”
我心底一緊,好像確實我的待遇很差勁,想到這有點頭皮發麻。
“阿爾斯我救下了,早已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居高臨下地瞧著我:“但現在我要帶你去救我的家了。”
我回想之前褚鈺曾說察哈爾也來攪混水的話,看來褚鈺是動了察哈爾,否則這人也不可能這樣費力的將我綁來。
因為後麵我在說些什麼,他都不在理我,所以我也從他口裏套不出來什麼話了。
閉目養神,側躺在地上養精蓄銳,雖然手腳都被綁著,實在太難受了些,但此時你還能和“綁匪”要求什麼呢。
馬車逛逛悠悠,差點沒給我的骨頭顛散。
“那個……我能更衣嗎?”
“我這沒衣服讓你換。”他淡淡的瞟了我一眼。
我憋紅了臉,怎麼和他解釋這個問題呢,這個該死的蠻人。
“我想如廁。”我恨恨道:“聽懂了嗎?”
他恍然大悟:“哦,大周原來管如廁叫更衣嗎?那更衣叫什麼啊。”
我實在不想理他,對他翻了個白眼。
馬車停下,他給我解了手腳的繩子,目送我鑽進大樹後麵。
我扯著脖子喊:“你讓他們都轉過去。”
他吩咐侍衛轉過去,我又補了一句:“你也轉。”
他這回猶豫了一下,似乎是真的怕我跑。
我憋得慌,語氣氣極:“這荒郊野嶺的你覺得我跑得過你?趕緊轉過去,不然死給你看。”
他終於也回過身去,我得以解脫。
“別想著跑,被我抓住,我可不會憐香惜玉的。”
我當然知道他手黑,不然也不會這幾天還綁著我了。
我打理好自己的裝束,走到他旁邊:“走吧,不是要趕路嘛。”
“你倒是比我還心急。”
“再坐兩天馬車,我的手腳不被綁廢,我的背肯定是先廢了。”
他突然出聲輕笑道:“你有話直說就好,不必如此拐彎抹角。”
“哦,你能別綁著我了嗎?我也跑不掉。”我順著他的話直言。
他看著我,認真道:“不能。”
我:“???”
——
階下囚的日子不好過,我終於在幾天之後到達了察哈爾的都城,此時城池三麵被圍著,因另一麵環水,而沒有士兵看守。
我下了車,見眼前一片碧波蕩漾的水,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我不會水。”我搶先道。
“可我必須帶你過去。”他冷道:“你放鬆,我帶你遊過去。”說著又冷冷的告誡我:“若是敢不老實,我就直接給你扔進去,淹死算了。”
我道:“我還想多活幾年,哪敢不老實。”
他的手從背後一直延伸到胸前,我寄人籬下,怕他一刀子捅死我,所以努力的放空自己,免得他一個不高興再把我扔下去。
相處的這幾日,我發現這大哥和阿爾斯相比簡直就是兩個物種。阿爾斯是時不時都要占你便宜,而他是時不時都怕你跑,隻把你當個階下囚來看待。
我估計在他心裏,抱著我,和抱著蘿卜沒啥區別。
碧綠的水圍繞在我的周圍,其實我會水,但起先那麼說了,便不好再反悔,而且萬一有機會我是可以遊出來的,所以絕不能被他知道我會水這件事。
“你心跳怎麼那麼快?”他突然開口,語氣似乎帶著深深的疑惑:“你別怕,我們不會淹死的。”
我打了個哈哈:“啊我是挺害怕的,能快點上岸嗎?”
他道:“我盡力。”
現在竟然無比懷念褚鈺在身邊的日子,至少不會遭這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