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是再說自己的哪個妃嬪,於是不怕死的接了一句話:“哦?那改日臣妾當去拜訪一下。”
“那個人並不在宮裏。”
我啞然,不知如何接話,好在褚鈺也並未在意。
他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與我:“來吧,聽說大周的風俗是娶親要飲這個合巹酒的。”
我看著他掌中的那杯酒,並不動,強忍著眼底的酸澀。
“凡娶妻便要飲這合巹酒。”我看著酒杯,故作平靜說著:“王有無數嬌妻美眷,可妾身卻不是王的妻子。”語氣微頓,目光灼熱的望向他:“所以請恕妾身無法從命。”
褚鈺眸光沉沉地看著我,對我說:“但周皇來函,說這合巹酒一定要我同你喝下去。”
我震驚,全然沒有想到父皇為了我竟然做到這樣,我其實能猜到父皇的意思,無非是想讓我徹底的忘了秦觀。
我不自覺的撫上頸間玉佩,溫涼溫涼的觸覺提醒著我。
然而還未等我掙紮個所以然出來,褚鈺一把拉過我,含過一口合巹酒,就吻了下來。
烈酒入喉,嗆得我眼淚都要流出來,酒香肆意,環繞在我們的周身。
我被灌了一口酒之後,並沒有被放開,褚鈺仍舊抱著我,用力的吻著我。
就好似他深愛我多年,如今一朝見麵,情感無法克製那般,我恍惚地想,他是不是把我當做了誰。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珺兒,你值得一個男子美滿一生。”腦海中又想起秦觀的話,他這樣誇獎我,卻沒有來得及娶我。
曾經和我海誓山盟的這個人,如今屍骨寒涼,葬在繁華的長安。
良久,褚鈺放開了我,他眸光複雜地瞧著我:“為什麼要哭?”
“我害怕。”
“不,你不是怕。”
我低了頭,騙他:“得償所願,喜極而泣,能嫁給你這樣的人中龍鳳,是我的幸事。”
他意味不明的哼笑,笑聲從胸膛穿過我的身體:“大周皇宮裏出來的女子果然是不一般。”
我隻當他是在誇我。
而我到底為什麼哭,大概也隻有我自己知道了。我是覺得世事無常,今日我嫁了人,嫁的卻不是心心念念的人,可見老天著實喜歡開人們的玩笑。
咕咕——
我搶占先機,對褚鈺說:“哎呀,王上你這是餓了呀,咱們先吃點東西好了。”
褚鈺微微一愣,繼而頗為無奈的點頭:“好,孤確實餓了,咱們吃點東西再說。”
鬼知道,我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的,馬車逛逛悠悠,可見大家不願意和親,完全是因為這路上實在是太難挨了。
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再想一會兒當如何是好。
春宵一刻值千金,嘖,我實在是覺得害怕,臨出嫁前,周宮裏的嬤嬤曾拿著幾本小冊子和我促膝長談了一夜,當然腦袋昏沉,也忘了個差不多,但是……
“吃好了嗎?”褚鈺悠閑的拄著下巴,問我。
我慌張道:“沒有沒有,我還想吃。”
誰知他一把奪了我的筷子,將我打橫抱起,走了幾步,將我放在床上。
我腦袋當機,他俯下身來,沉沉嗓音在我的耳畔響起:“等會兒你就不會怕孤了。”那時候的我十九歲,並不能更好的覺察出褚鈺的話究竟有多麼的不要臉。
他吻住我的嘴,比之前要溫和許多,我的雙腳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樣,腦筋也漸漸混沌,根本不知道他的手究竟再亂摸什麼。
心口突突地跳,整個人十分的熱,褚鈺“善解人意”的給我衣帶解開,為我散熱,當我覺察到的時候,試圖推開他,卻未果。
“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他喋喋不休的在我耳邊說著,我覺得很是難受,伸手去推他,但他隻用一隻手就把我兩隻手都雙雙抓住。
我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也顧不得什麼王不王的:“你走開。”
他一邊動一邊吻我的臉,將我的淚都吻去:“別怕,等會兒就好了。”
疼痛終於離我而去,他果然沒有騙我。
他或許是看我臉上未幹的淚,他問我:“嫁給孤,你後悔麼。”
我這才注意他的容色,遠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俊俏許多,可再俊俏他也比不得秦觀。
我看著褚鈺,平靜道:“您是人中之龍,嫁給王上是臣妾千百年修來的福分,何來後悔之說。”
月光透過窗楞灑在地上,銀白的月色下,我閉了眼睛,身心俱疲的不再想這樣惱人的事情。
我當然不後悔,我隻是心口疼而已。
疼的無法克製。
我昏睡過去,朦朧之間,有人吻過我的發,將我摟緊懷裏。
仿若他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