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原本澄澈的天邊,一堵近千米高的黃色城牆如同海嘯一樣滾滾而來,那聲音震天動地,猶如成千上萬隻野獸在齊聲震吼。
一轉眼間,飛沙走石。仿佛瞬間換了一個宇宙似的。
頓時,雙方的陣營大亂,獸嘯嘶鳴,紛紛抱頭逃竄。所有人自顧不暇。
沙三殤見此機會,從怪獸身上滾了下來,那暴徒見他滾落,也沒有下來,自顧自地逃竄而去。沙三殤匍匐在地麵上,用尖銳的礫石邊緣磨斷筋索,一陣亂尋,找到了安喬麗。
他手忙腳亂地要把筋索解開,怎奈風沙太大,很快,安喬麗支撐不住了。狂暴的風把讓那瘦小的身體推湧著,刮向遠方。
沙三殤一躍而起,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攥著。另一隻手抓出了一塊突起的石頭。
“你叫什麼?”安喬麗大聲喊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沙三殤!”他的聲音被裹挾的幾乎聽不見。
“叫什麼?”
他幾乎要握不住她的手。
“沙三殤!”
風箏斷落。安喬麗被吞噬在漫天無際的黃沙塵暴之中。
沙三殤看著空無一人的前方。他的手心還留有那隻手的溫度。溫潤的。異樣的感覺。可一切都沒了。
“嘭!”
一塊迅疾而至的拳頭大的石頭準確無誤地擊中了他的肩膀,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肩胛處漫射,尖刺一樣地洞穿了大腦的感覺皮層。
他頓時失去了知覺,昏死過去。
……
再次醒來,一切都消失了。廣漠的戈壁灘還是那麼廣漠。隻是此刻,陸離星上的恒星已經西斜到天邊的那個缺口,很快就要被連綿的黑色群山吞沒。而落日餘暉竟然帶著一種溫暖的色調撫慰著每一顆大大小小的礫石,在窪地與矮嶺之間切割出一溜居然能夠漫射出光線的金黃。
整個星球仿佛隻有沙三殤一個人。
他把身體從沙堆裏麵抽出來。留下一個人形的深坑。
肩胛骨處還隱隱地發痛,時不時還不自覺地抽搐一下,牽動全身的神經。
“人呢?”他自言自語,朝四周環顧一周,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難道那些都是幻覺,可顯然不是,那留在手心的溫度還在真真切切地讓沙三殤感到到一個女人的真實。
他發狂一樣地在四周尋找,沒有找到一點的蛛絲馬跡。
沙三殤頹然地坐在地上,遠處的恒星逐漸逐漸地下沉,黑夜如同潮水一樣,一湧而至。
一種仿佛來自地獄的刺骨的寒冷快速襲上身來,溫度頓時下降了幾十度。
沙三殤的身體甚至因為不適應這樣溫度的變化,而出現短暫的僵硬,在這段時期,身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他呼出的氣體變成了白色。顯然,氣體中的水蒸氣遇冷結晶。而這就代表這周圍的氣溫至少得是零下好幾度了。
而身上那單薄的襤褸衣衫顯然是無法抵禦這樣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