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你們一個消息,班裏要來一個小不點,還不到八歲。祝什麼,三個‘土’的人!”
大嗓門、消息靈通人士,在三年級三班,沒有別人,隻能是索非。誰讓他老媽就是這個班的班主任呢。不過這一回,他得意不了了。
“索非,我們都知道了,三個土字在一起,念‘yáo’。”
奇了怪了,這怎麼一回事,底下的人異口同聲,為什麼就我不認識呢?
原來,祝垚開學前一天就從以前的班主任那裏知道自己跳級審核通過,分在這個班的事。她一大早就背起書包直闖新地盤。因為過早,教室門都沒開,她就坐在門口溫書。自然,她的名字她的事跡先索非一步被眾人獲知。
等待索非的還有更令他氣絕的事,傳奇中的主人公竟然安安穩穩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還水汪汪一雙大眼格外無辜地看著你。
班裏最有存在感的人莫過於班長田恬了,好嘛,走過來捏著祝垚終於有點肥嘟嘟的臉蛋,特別霸氣地說道:“我是班裏的老大,以後我罩你。你怎麼這麼可愛啊?”
祝垚沒聽懂田恬的話,但猜到那是對自己有利的保證。所以,她就又一次展現出自己的招牌笑來,甚而牽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牽動的還有,索非的心。他又由厭生愛了。為此,他也特別男子漢:“以後我和你坐一起。”剩餘半句擱在心裏久久咀嚼,你怎麼笑得這麼甜啊!過於早熟的索非知道自己如果說出來,那就是耍流氓。
無論如何,祝垚在新環境裏獲得空前絕後的寵愛。以前都是別人走哪,她就湊那。現在,就連自己要上個廁所,門口怎麼都要守兩個,一個是田恬,另一個就是索非。
祝垚本想自己得表現好,才能跟著一起玩。事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很迷惑,又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的事就不想,她還是決定好好聽課。
嚕蘇的同桌總是找她說話,這讓她有點惱。尤其涉及到她的發型,索非笑說是倒扣的半隻雞蛋殼。明明理發師傅就講了那是丸子頭。兩者差距很大,好不好。
兩人的相處模式,一個死黏糊,一個避之不及。有時,他們也挺和諧的。比如說放學做衛生。
“你的眼睛真好看。知道秋水嗎?就是說的你的眼睛。”
“秋水?我沒聽過。”
索非就不接話了,又問:
“你多大了?屬什麼的?”
“我知道我有一個朋友屬貓,花貓的貓。神奇吧!”
“十二屬相裏哪有什麼貓啊?沒想到你還會誑人啊!”
“我說的是真的,是她告訴我的。不相信,我現在可以把她叫過來。她就在一年級二班。”
兩人不發一言,各自幹完自己的那份值日,離開教室回家。
任娟一天都很忐忑,生怕女兒跟不上,也怕被大孩子欺負了。好在她的幺幺安然回家,和以往相差無二。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孩子一個字全解答了——“好”。她不問了,即使她也不懂那個“好”字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有那個媽媽,有她與孩子溝通這麼吃力的麼?當母親何其失敗!
當天晚上的日記裏,祝垚是這樣寫的:
我換了新班,每個人對我都很好。他們圍著我說好多話,這在以前從來沒有過。可是,他們全部人說的話還比不上我的新同桌一個人說的話多。我第一次感到很煩惱。
索非不寫日記,他進行了深刻的檢討。為什麼兩人沒有共同語言,說不到一起?深思熟悉後,得出原因隻有一個她年紀太小。怎麼能以大欺小呢?帶著這份愧疚,他還是墜入香甜的夢鄉。
小孩子之間沒有隔夜仇。第二天,他們又是中國好同桌。索非偷拿媽媽放在冰箱的白巧克力,討好祝垚。因著深深的歉意,他早忘了今兒個回家老媽訓完老爸打手掌的可怕下場。得到零嘴的祝垚,自然又笑啦。這笑攜帶的病毒,再次植入索非的身體裏。他那一個上午都盯著祝垚看,什麼課也不聽,連他老媽的課也沒例外。
“你為什麼一直看我啊?”
“因為你長得可愛,笑的也好看。”
“那我允許你看,不過你下次還要給我吃巧克力。”
祝垚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巧克力,這也要怪那個養孩子格外粗糙的媽。可以說,這塊巧克力打開了祝垚貪美食的潘多拉魔盒。另一方麵來講,這塊巧克力也打破了索非不耍流氓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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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也覺得祝垚和索非兩個小孩兒都要把人萌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