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言顏，言顏是公主。
物豐國的公主。王後荊塵所生。
愛笑。聰明但不張揚。美麗但不妖嬈。
這樣的詞彙，用在尚且10歲的小女孩身上，太過庸俗。
但是，言顏是美麗的，公主是聰明的。這是庸俗的實話。
言顏喜歡笑，和她的母後一樣。那笑容，天真無邪，讓她的父王歡喜異常。
這孩子像你，王不止一次對王後說道。
王後看也不看不看一眼王懷裏的女兒，隻是笑。
言顏也笑，隻是那笑容裏多了一層意味。
淩是俊美的男孩，在王後成婚的當晚，華妃產下了他。
他的母親總笑他生的不是時候。
你看，他的母親笑著說：你父王的新婚之夜都被你給攪了。
淩20歲。王說：我的孩兒，你該學著怎麼管理國家了。
淩恭敬地說，是。
顏和淩的關係很好。在外人看來，他們是親密的兄妹。
很小的時候，他們在一起玩耍。
淩說：顏，你願意永遠和我在一起麼？
顏迷惘地抬起頭，仔細思索：這句話似乎在哪裏聽過。
淩問：顏，你願意麼？
顏說：你是我的哥哥，妹妹當然和哥哥永遠在一起。說完就笑。
兩個人都笑。天真無邪的笑。
那時候，淩13歲。小小年紀的他把妹妹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妻子。
懂事後的他想起來覺得好笑，哥哥怎麼能娶妹妹呢？
但一想到妹妹天真的笑容，他的嘴角不禁牽起一絲笑意。
顏，你總是那麼可愛。
和荊塵一樣，顏喜歡安靜。
這對母女連安靜時的表情都那麼相似。
父王常笑她是小荊塵。奶娘也笑。
顏很不高興。
顏很不喜歡這樣的笑話。
顏在荊塵的寢宮玩耍。
累了，就睡了。
安靜地睡在床上，純潔的麵容讓人愛憐。
她不是和荊塵玩耍。是和荊塵身邊的小宮女玩耍。
她和母親，似乎沒有太多話題。
有時候很想親近母後
可看到她若即若離的笑容，她又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母後個詞，似乎隻是一個代詞。
代指給她生命的王後。
她更喜歡父王。言槊的笑容，讓她覺得溫暖。
她喜歡在父王的懷抱裏睡著，聽父王講永遠也講不完的故事。
她覺得父王永遠都是這麼開心，無憂無慮。
隻是偶爾，在她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時，她會聽到父王喃喃自語。
那表情，是她從沒見過的憂傷。
她想安慰他。可是她不敢。
她怕她的笑容會讓他更憂傷。
母後對父王也是若即若離。
母後的笑容很好看，可顏覺得她的笑容裏多了一層疏遠。
母後會對每一個人微笑。母後沒有變過表情。
顏覺得那是虛偽---母後在對每一個人虛偽！
包括她！包括她的父王！
顏在荊塵的寢宮裏睡著，安靜地睡著。
顏突然睜開了眼鏡。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快，一下子，就醒了。
她看到梳理在為母後梳頭，
她看到梳理在低聲對母後說著什麼，
她看到母後在微笑，那笑容，更加迷人。
我的王後，您真美。
她看到梳理跪了下來，對母後這樣說道。
這句話，被她聽到，這個場景，被她看到。
她覺得憤怒，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她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她隻是覺得憤怒，莫名其妙地憤怒。
她從床上起來，向他們走去。
荊塵看著公主起床，也不說話，隻是看著銅鏡裏的自己。
斜陽夕照，透過窗欞，鏡子裏自己的笑容若隱若現，真的很美。
柯爾見了公主，恭敬地問安。
顏定定地看著柯爾，又看向荊塵，似乎想從他們的眼神裏看出什麼。
荊塵看著鏡子，柯爾看著地麵。
他們似乎很坦然，他們中間有一種奇怪的尷尬在流動。
顏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你，過來。公主指著柯爾說。
柯爾順從地走了過來，站在顏的麵前，眼睛看著地麵
你，為我梳個頭罷。公主說。
好的，尊敬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