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塵飛,人煙俱絕。
大地淪為焦土,天空淪為飛煙,河流淪為血水。
這是塊莽荒的大地。
是什麼使人間淪為失樂園?
戰爭!
盔甲堆卸,屍橫遍野,血與淚與愁澆灌著新生的萌芽,這是場大戰,還有人能從這血肉攪拌機中活下來嗎?
有的!
離夕陽最近的地方冒出了人影,他用最慢的速度趕著最遠的路。夕陽照耀他,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如同一把殺人劍。血浸透的大地走在上麵黏黏的,很吃力。即使如此,死亡,恐懼,迷茫永遠也無法阻擋勇者向前的心。
林宸望著周圍死屍遍布的隋兵,呼了口氣,將久握的血劍收入鞘中。十萬大軍的對陣,數百車的攻城器械,此役是李淵與隋朝的決戰,勝之則勝,敗之則亡。可見李淵贏了。
林宸雖乃江湖人士,但抗擊腐敗如泥的王朝,他義不容辭。他那全身如同海岸邊衝刷著的岩石組成的健肌,與苦練數載的武藝讓他在這場浩劫中活了下來。。但他拜把子的八兄弟全部戰死,他想哭,但,哭又有什麼用。
他還在尋找幸存下來的同伴,但他們早已同夕陽一起日落西山,他們看到了戰爭的結束,隻有他們......
在於天並齊的遠處,閃出了又一道人影,林宸以人類最快的速度拔劍出鞘。
人是群居動物,人不管是高興,悲傷,頹廢,興奮都想有人在旁陪伴傾訴。但這種場合,同類的出現,往往代表著死神的降臨。林宸在一輛戰車殘骸後麵躲了起來,他用一雙鷹眼盯著那道人影,經過地獄般的磨練,他的雙眼的所視範圍早已超出常人。
那人與自己體型相當,麵目清秀,背負長刀,刀身厚長,長發迎風飄絮;白素裹身,身披罩袍,袍內附短刀一把,把中翠玉鑲嵌其中;棉衣穿戴,戴黃金吊墜,墜中雕刻梵文數行,行內文理清晰如明鏡。
這是普通中最普通的裝扮,但他的右大腿處有一錦巾紮帶,錦巾上赫然印著“隋”!
林宸握緊寶劍。他感覺這個人不簡單,強者總會彌發出弱者永不有的氣質。
他先眨了下眼,人還在。
他再眨了下眼,人依在?
他有眨了下眼,人不在!
煞時,林宸感覺耳邊一陣風,他在感覺後的幾分之一秒的時間內轉身擋住了那人的背後一刀。
“沒想到你竟會江湖上失傳已久的點水燕子功。”林宸擋刀後放下了劍。
“你也有些本事,我的點水燕子功已練得可輕浮在清水之上,行走如疾風流水,你居然能跟上我的速度。”那人也放下了刀。
林宸淡淡一笑:“我別的本事沒有,保命的本事可是一大堆。因為人最寶貴的是生命,每個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所以我最珍惜生命。”這是經過戰爭後人的心聲。
那人聽罷又抬起了刀,眼神卻不露一絲殺意。
“但是......”林宸也拿起了劍說,“當有人非要索我命時,我會連命都不顧的撕碎他!”
那人揮刀砍去,刀鋒的殺意如一頭狂莽的雄獅,那絕對是世界上最快的刀。那戰車殘骸瞬時被砍成碎片,如流星一樣飛散四處。
但,林宸躲過去了。
準確來講那人還未揮刀砍時就躲了過去。
那人轉身疑惑地望著躲過的林宸說:“你......為何?”林宸道:“世界上會點水燕子功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那人聽罷大笑:“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們右邊有一棵老槐樹。早已入秋,秋後葉黃,黃葉隨風飄,飄去往日恩怨情仇......他們的對決使得刮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風,風吹起了葉,一片黃葉如雪花杳杳冉冉的落了下來,落在了那人的眼前。
那人迅速懸刀斬去,黃葉被整齊地斬成了兩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