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了一眼燕景瑞,又偷偷掃了一眼眉眼不動卻明顯有些心花怒放的正元皇帝,冷不丁開口說道:“既然皇上有意要替老丞做主,是不是該將那夏凝裳抓入大牢,按律判個斬立決?”
鹿中書的話,立時惹得正元皇帝一陣頭疼。老東西怎麼就這麼沒眼力界的?
楊丞相一聽鹿中書的話,立時不淡定了,再次急急說道:“皇上,萬萬不可呀!”
倒是燕景瑞,似乎沒有聽見鹿中書的話,仍在一旁不疾不徐的仔細卷著手裏的聖旨,放佛鹿中書方才的話隻是在放屁一般。
鹿中書見燕景瑞這般,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瑞世子,方才可口口聲聲喊著要為雲汐主持公道。怎麼,方才嘴裏喊著雲汐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如今卻要裝聾作啞不成?”
聽見鹿中書的話,燕景瑞很是好心的給了一個你很傻的眼神。
“皇伯伯,瑞的妻子雖說比不得太子妃那般要求嚴苛,可也得隻是四肢健全,容貌端莊的大家閨秀。如今,雲汐表妹生死未卜,我看您還是趕緊將賜婚的旨意撤了吧,免得等雲汐表妹咽氣之後,世人在瑞的身上戳上一個克妻的標簽。”
一句話,當場將鹿中書氣得七竅生煙。前一刻,還拿著自家女兒未婚妻子的身份做妖,下一秒竟然能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要悔婚的話來。他燕景瑞要不是別有用心,鹿中書絕對將自己的腦袋摘下來給燕景瑞當球踢。
正元皇帝聽了燕景瑞的話,卻是一副神思凝重的表情。如今雖說民風開放,但是相術一說還是非常盛行的,雖然他自信有他在,沒人敢當麵指著燕景瑞的鼻子說出這種話來,但是背後世家貴族會如何揣摩,這可不是他這個皇帝能夠管製的了。
依著正元皇帝對燕景瑞的寵愛,他巴不得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擺到燕景瑞的麵前,如此明顯會讓自己最寵愛的燕景瑞名譽受損之事,在正元皇帝眼中,便是強迫症發作,萬萬不能出現的事情。
他的瑞兒如此優秀,人中龍鳳一般的人物,怎麼能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即便那人是長公主的女兒也不行。
思及至此,正元皇帝也不廢話,唰唰狼毫一揮,解除燕景瑞與鹿雲汐婚事的聖旨便成了。
燕景瑞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也不待劉德祥接手,自顧自的端起細細看了看。
“皇伯伯,您可真是英明聖武,瑞對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正元皇帝一臉懵逼……這個瑞兒絕對是假的!
他與燕景瑞相處十數載,不是父子更勝父子,何時聽見過燕景瑞如此說話……這實在怪不得他呀!
鹿中書此時卻是已經氣得老臉通紅,一副豬肝色,仿佛隨時都能吐血當場。
“皇上,老丞也知道,雲汐丫頭福薄,沒那個福氣能為瑞世子的正妃,但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夏凝裳她……”
鹿中書不甘心的想要繼續討要正元皇帝的旨意,希冀著能夠拿下夏凝裳那個丫頭,畢竟今日是燕景瑞提及此事的,如若燕景瑞想要保下夏凝裳也得自圓其說不是?
可是,鹿中書的算盤打得啪啪響,燕景瑞卻不會給鹿中書一絲一毫的機會。鹿中書的話說道一半,燕景瑞便將他的話頭直接截走。
“皇伯伯,您可是大燕的皇上,金口玉言。今日,瑞可要讓您實現諾言了。”相較於鹿中書的氣急敗壞,燕景瑞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說話的聲音都是不疾不徐,可那鏗鏘有力的聲音硬是將鹿中書的話湮滅了下去。
正元皇帝有些頭疼的撫了撫眉,英明如他,又豈會不知燕景瑞這臭小子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如今夏凝裳與太子的婚事黃了,他自己與鹿雲汐的婚事亦是沒了,可不得問他討要真正合他心意的賜婚旨意了?
這小豬豬與臭小子的婚事他也不是不肯答應,隻是今日當著鹿中書這個老東西的麵,他怕一下子來得狠了,那老東西氣極了傷身……
當下,正元皇帝揉了揉眉心,沒好氣的說道:“臭小子,你可真是不知見好就收這個四個字!”
燕景瑞雙眼微微一眯,也不管正元皇帝一臉難堪的表情,直接說道:“皇伯伯答應過瑞兒,如若瑞兒能夠一舉拿下拓跋,便答應瑞兒的一個請求。皇伯伯金口玉言,想來是不會說出什麼誑語的!”
正元皇帝內心有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臭小子,不帶這麼算計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