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太子妃將來是母儀天下的皇後,一言一行都被天下人注視著。

思及至此,楊玉雙憤憤地將手收了回去,卻是難消心頭之恨。好一個享譽龍城的大家閨秀,好一個夏凝月!今日這仇,她楊玉雙便記下了。它日,她定要夏凝月當著龍城諸多世家子弟的麵前,暴露出她的真性情。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她的麵前狂。

這般想著,楊玉雙抿唇溢出一絲冷笑來,衝著夏凝月說道:“夏凝月,再過幾日,邵靜公主會在龍城郊外的鳳山穀的皇莊之中舉辦一場賞梅宴,屆時你敢不敢赴宴?”

聽得楊玉雙挑釁般的話,夏凝月哼了一聲。想她夏凝月在這大燕國之中時有名的能歌善舞,文采斐然的大家閨秀,區區一個賞梅宴,她會怕?

“隻要楊玉雙你去,我便一定去!放心,賞梅宴上的風頭,我一定不會給你留的。”夏凝月冷哼了一聲,便拉著一旁的夏博霜直接撥開了圍攏在身邊的一群丫鬟婆子,往貢院門口走去。

楊玉雙望著夏凝月聘聘婷婷的身姿,愈發的雙眼冒火,卻又無可奈何。她咬了咬牙,最終隻得恨恨得一甩長袖,轉身往自家哥哥所在之地走去。

今日,亦是他的哥哥楊軒參加科考的日子。

燕鈺澤揚了揚眉,看了一場好戲之後,他對夏凝月倒是有多了幾分了解。

鹿丞相府,海棠院中。

雖名為海棠院,卻並無一株海棠樹,栽種的是數株梨樹。原本此時已是冬日,那梨樹早該凋零殆盡,卻不知因何緣故,這海棠院中的梨樹依然繁茂,朵朵梨花柔中帶嬌,芬芳四溢。

長公主神情疲憊地從院外緩緩踱步而來,卻見院中立著鹿中書的長隨小廝,耳邊傳來不絕於耳的“哐當”之聲。

長公主不悅的皺了皺眉,上前一步指著那小廝問道:“丞相又在摔東西了?”

那小廝見是長公主,立即嚇得倒退一步,額前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哆嗦著聲音說道:“丞相今日已經摔壞了十個硯台,八個青花瓷瓶,十五個陶釉茶杯了……”

聽得小廝的回話,長公主隻是輕輕嗯了一聲,卻並不推門進去,隻站在門外,衝著鹿丞相說道:“元文山已經醒了,你要是還覺得大燕首富的家產猶如囊中之物,便繼續摔!我看你那區區幾百兩的俸祿夠你摔上幾天!”

話落,隻聽吱呀一聲,鹿中書笑得一臉諂媚,對長公主說道:“原來是夫人回來了。雲汐那丫頭如今怎樣了?”

長公主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鹿中書,“你還知道自己的女兒如今命懸一線?”

鹿中書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忙將長公主請進房中,還很狗腿的端茶送水,臨了直接上手替長公主捏起了肩膀,聲音是無限的諂媚:“夫人高能,雲汐那丫頭有夫人在,決計是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長公主心安理得的受了鹿中書猶如丫鬟般伺候的待遇,輕輕綴了一口茶,捏了捏眉心,這才說道:“雲汐的性命雖然能夠保住,可是整個身子都毀了,這讓她日後如何出去見人?”

鹿中書心裏雖然也喜愛鹿雲汐,但到底隻是個女孩兒,並不能為他的仕途添磚加瓦,且那小丫頭片子還胳膊肘向外拐,居然要嫁給恒王世子燕景瑞那個與他一向不對付之人,便早將她這個女兒當做了棄子。

要不是因為長公主一力疼愛著鹿雲汐,鹿中書都有種想要打死那死丫頭的衝動。

當下聽見長公主的話,鹿中書也隻是抬了抬眉毛,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那雲王世子不是有很大能耐嗎?是他帶著雲汐出去的,自然此事要讓他負責!”

聽見鹿中書提到雲炎,長公主捏了捏眉心,歎了一口氣。雲炎此時恐怕都自身難保了吧?雲王這一通脾氣下來,可著實不妙。如今想要指望雲炎?恐怕暫時不能了。

“看看吧。我記得以前在秘史之中見到過,說是東勝國皇室之中有能夠返回容貌,養顏美體的靈藥。待有機會遇見,替雲汐去求取一顆。”長公主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

鹿中書此時的心情哪裏還顧得上鹿雲汐,他一心焦急著在元府十幾年的布置卻不知錯在了哪一個環節,當下忍不住問道:“不知夫人如何看待元文山突然清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