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瑞的黑眸乍然泛起一圈冷光,那被射出的羽箭瞬時猶如被一隻手捏住了一般,停頓在半空之中。
拓跋睿翼駭然,不說他的利箭離弦從無虛發,但說這半空之中定住他的利箭,便足夠匪夷所思。
“拓跋睿翼,一箭之仇,我燕景瑞今日便要拿回來了!”燕景瑞唇角微揚,隨手一揮。
那停在半空之中的白色羽箭陡然一個回旋,竟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陡然反射向拓跋睿翼。
拓跋睿翼急急朝後退去,可即便他的反應夠快,他往後退去的速度已如雷霆乍現,終究還是快不過自己射出的羽箭。
隻聽“噗嗤”一聲,利箭狠狠射入拓跋睿翼的左肩,疼的他悶哼一聲,瞬時一口鮮血吐出。
“不可能,燕景瑞,你中了焚情之毒,怎麼可能沒死。”拓跋睿翼不可置信的看向麵前這個衣衫咧咧,渾身浴血難以分辨麵貌的男子。
燕景瑞一個大鵬展翅,瞬間飛躍至拓跋睿翼的麵前,長劍瞬時抵上他的心口。
“拓跋睿翼,本沒有要你性命的意思,不過你氣數不好,瑞今日心情差到了極點,隻能拿你開刀!”
拓跋睿翼睜著不可置信的雙眼,駭然的往後退了數步,他眸光掃過麵前混戰的局麵,不禁額前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的駐地之中少說有上萬的將士,可如今這場突襲,敵人竟以數百之眾將他的數萬將士殺得落花流水,這簡直匪夷所思。此時此刻,拓跋睿翼竟生出了荒唐的心思。多麼可笑,大燕有如此戰力,何苦又要花上數年的時間與他們拓跋對戰?
像是看出了拓跋睿翼的心思,燕景瑞冷冷笑道:“我說了,你本不該死。可惜,瑞的心情不好,便隻能拿你開刀。要怪,你便該怪南疆多事!”
聽到燕景瑞提到南疆,拓跋睿翼的腦海裏陡然浮現出南疆太子慕容連城。他像是瞬間被搭上了一根弦,腦海裏翻湧起滔天恨意。難道是南疆出賣了我?
在拓跋睿翼的意識裏,唯獨南疆有著如此恐怖的力量。南疆擅用蠱毒,擅長操控活死人。拓跋睿翼此時此刻,顯然已經將燕景瑞帶來的數百黑衣人當做了南疆的活死人。如果說,他們拓跋今日對上的是活死人,那麼戰敗根本隻是時間的問題。
可是,為什麼南疆突然會倒戈相向,他們不是自詡與他拓跋睿翼是盟軍嗎?
“燕景瑞,你就不怕你與南疆勾結,我拓跋便是你們大燕日後的下場?”拓跋睿翼捂著肩上的傷,五指之間不斷有血流噴湧而出。
燕景瑞冷笑一聲,不欲與其多費唇舌,手腕一翻,長劍輕輕往前一遞。
拓跋睿翼隻覺得心口一陣剜心的疼痛傳來,待燕景瑞回身,長劍從他的心口離開,拓跋睿翼轟然倒地,心口之上赫然一個黑黝黝的洞口。血,自他的身上不斷蜿蜒而出,拓跋睿翼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眸,到死都不明白,為何南疆要棄了他拓跋睿翼!
燕景瑞淡淡掃了一眼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拓跋睿翼,這才斜睨一眼,站在不遠處另一座帳篷前的拓跋德澤。
此時,拓跋德澤眉頭緊皺,望著燕景瑞,一臉忌憚。
“燕景瑞,事情發展的方向不該是這樣的。”拓跋德澤肅容,朝著燕景瑞呢喃了一聲。
燕景瑞微微垂了眼眸,眸中情緒盡數斂於眼瞼之下。
“拓跋德澤,為了盡快結束戰事,你隨我去龍城吧!”燕景瑞淡漠的說道。
拓跋德澤蹬蹬往後退了退,燕景瑞的話說得這般明白,他豈能不懂?這是要將他堂堂一國皇子作為俘虜綁到大燕國都去。這是何等恥辱之事,他日後是要登上拓跋皇位的,若是因此事而在拓跋史書上寫下一筆……他怎麼對得起拓跋列祖列宗?
“如果,我說不呢?”拓跋德澤擰了擰眉,厲聲回道。
燕景瑞回身,一身玄色夜行衣在晚風之中咧咧作響,他不再去看拓跋德澤,隻冷冷說了一個字,“殺!”
語畢,燕景瑞身形頓時拔高,從半空之中飛掠而過,竟是直接離開了這場單方麵廝殺的修羅地獄。
“太子殿下,請吧!”莫一毫無聲息的出現在拓跋德澤的麵前,木著臉做出了一副請的手勢。
拓跋德澤登時一臉灰敗,原來不止南疆比拓跋強悍,大燕更是比南疆恐怖。有那燕景瑞在的一日,這大燕便能屹立不倒吧?南疆……拓跋一倒,你還能撐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