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真想的可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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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樟木和沉香樹林立的院落之中,暗香浮動,清幽迷人。

燕景瑞輕輕將夏凝裳安置在床榻之上,他顫著雙手緊緊攥起夏凝裳有些冰冷的指尖,柔柔喚道:“裳兒,我們到家了。”

夏凝裳從昏睡中被燕景瑞喚醒,可是她實在無力睜開眼眸,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痛,隻得艱難的從喉嚨裏壓出一聲若有似無的“恩”。

有粉紅紗衣的丫鬟端著熱水進來,燕景瑞揮了揮手又將她們趕了出去。

他端過熱水,擰幹毛巾,細細的擦著夏凝裳的臉。

雲王出手,確實可怕,這麼一會的時間,夏凝裳卻已經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望著還在不斷從夏凝裳的眼鼻口中噴湧的鮮血,燕景瑞的手抖得不可抑製。

白色的毛巾稍稍擦過臉頰,還未露出夏凝裳那瑩白的肌膚,便又再次被鮮血所覆蓋,燕景瑞隻得不厭其煩,再一次細細地為夏凝裳擦拭幹淨,如此往複,直到慕容千雪端著一碗玄陽奇芝熬成的濃藥進來,一盆熱水早已血紅一片。

“上官哥哥……”慕容千雪端著藥碗,輕聲喚道。

燕景瑞回身,瞟了一眼慕容千雪,從她的手中接過玄陽奇芝的湯藥,輕輕吹了吹,這才對慕容千雪說道:“千雪,你去替上官哥哥守著,不要讓人打擾我們,好嗎?”

慕容千雪望著狼狽的燕景瑞和夏凝裳,隻覺得眼眶熱辣,她無聲哽咽著點了點頭,又吩咐丫鬟們遞上了數盆熱水,才從房內退了出去。

“裳兒,我們喝藥!”燕景瑞將夏凝裳輕輕扶起,讓她睡在自己的懷中。

夏凝裳此時渾身上下仿若被人抽了筋一樣,沒有半點的力道,渾渾噩噩,隻覺得燕景瑞的懷抱讓她舒服,她在他的懷中輕輕嚶嚀一聲,任由燕景瑞一口又一口的喂著她喝藥,血水混雜著甘苦的濃藥,夏凝裳強忍著反胃,硬是一聲不吭,盡數喝了下去。

“裳兒,前世你還是藍兒之時,可最是怕吃苦藥了。”一碗濃藥喝的精光,燕景瑞輕輕拍了拍夏凝裳的後背,幫助她落胃,一邊湧起一抹苦笑。

夏凝裳虛弱極了,聽見燕景瑞的話,回想起自己還是藍兒之時,每每喝藥,總要顫著還是上官子逸的燕景瑞備上許多的蜜餞,又何曾如這般乖乖聽話?想到此,她也不過有力氣微微彎了彎唇角,算是自嘲一笑。

燕景瑞緊了緊懷中的夏凝裳,密切注視著夏凝裳的反應,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是那玄陽奇芝的藥效發揮了作用,夏凝裳口鼻耳之中的血不再往外流了,他那顆千瘡百孔的心才稍稍落地。

而此時,夏凝裳已經再次昏睡了過去。

燕景瑞輕輕將夏凝裳放平在床上,又端了熱水,擰了毛巾細細的擦拭夏凝裳的臉,從眉頭擦到嘴角,又從額頭擦到下巴,卻始終不敢去觸碰她的側顏。

每每錦帕劃過夏凝裳的側臉,燕景瑞總是視線閃躲,那裏靠近耳根處翻飛而起的猶如蟬翼般透明的薄片,夾雜著狼藉的透著血痕的肌膚,深深刺痛著燕景瑞的雙眼。

待將夏凝裳的臉擦拭的差不多了,燕景瑞複又換了一盆熱水,開始解起夏凝裳的衣服來。

他的動作輕柔卻也生澀笨拙,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將他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人兒弄疼了。

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脫落,直到夏凝裳身上隻穿著泛著血痕的褻衣褻褲在身,燕景瑞的黑眸霎時間凝出數道冰冷的寒光。

夏凝裳……她究竟經曆了些什麼?為什麼,即便是穿著褻衣褻褲,他依然能夠清楚的瞧見她滿身的傷痕,那到處彌漫的血痕猶如吐著猩紅信子的毒蛇,刺得燕景瑞雙眸生疼。

大抵是因為此時夏凝裳身受重傷,靈力一時不濟,被脫得隻剩下褻衣褻褲之後,夏凝裳頓覺渾身涼意直冒,她不由自主的瑟縮了一下,低低嘟囔道:“冷。”

燕景瑞聽見那聲低低嘟囔之聲,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他強忍著眸間的水汽,小心翼翼掀起夏凝裳身上的褻衣褻褲,滿目猶如爛瘡的傷口猙獰的現出本來麵目。

似有什麼在心尖破裂,燕景瑞隻覺得一道驚天霹靂砸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疼得他忍不住彎腰抽搐了起來。

他死死的攥住了夏凝裳的手,低沉黯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之中迸出,“裳兒,到底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到底還是我太過無能!裳兒……你的夫君這般無能,你為何還要如此傻的這般待我!”